苻无舟实在受不了,在上了官道后,干脆自己骑上了马跟着队伍一起走。
苻太傅这一骑马,林致远也出了马车,“太傅大人,下官与你一起。”
不知不觉间,周围渐渐多了更多骑马的人。
一行人,主副考官加上同考官一共十二人,最后十二匹马索性一起沿着官道往城中奔去,徒留下行李车和各家的仆人灰扑扑在后面跟着。
马车唯有加速再加速,不然那些考官们晚上在驿站可就要挨冻了。
如此这般到了江南,比预计的行程早到了两日,苻无舟将提前的原因记录在行程日志中,觉得日后可以建议将骑马一项列为文官的硬性考核中,就像这般在出外差的时候,就可以大大缩短路上的时间。
转念一想,不是所有人都幸运能有秦湍这般擅长骑术的人教自己骑马,他自己从前不就是个骑马白痴吗?更多的人,会像林致远他们,学了骑术但是马马虎虎,骑马赶路仍是会累得欲生欲死。
遂将这个念头作罢。
苻无舟还是决定将提前到的事情悄悄隐去,不可能主动给上面当牛马的,不可以起这个不好的头,于是他给众考官放了个假,让他们提前熟悉下未来半个月的工作环境。
下属们快乐了,他也就能快乐了。
众人安置好住宿的地方,这次他们直接下榻在驿馆中,没有和府衙产生联系。扬州府衙百废待兴,如今还是个临时衙门,苻无舟他们安置的地方便落在苏州界附近,去哪里都方便得很。
考场早都由当地布置好,届时诸位考官按照正常的程序举行考试即可。
林致远对这突如其来的假期觉得兴高采烈,兴致勃勃邀请苻无舟一同逛街,他想要给家里的妻子女儿选些礼物,他觉得苻大人的品味那么好,或许随意点评一两句,选出来的东西就比他的眼光好太多。
不过太傅大人似乎有自己的安排,在他去寻苻无舟时,大人已经不在了。
苻无舟此时正快乐地泛舟湖上,一艘游船,一个乾风,一壶好酒,吹着苏州城黄昏的风。这里可比广阳暖多了,湖畔歌声缓缓,街边行人懒懒,妙哉,妙哉!
他倚着船舱边缘,时不时仰头饮一口酒,觉得畅怀自在,休假,当得如此!
一旁乾风时不时要伸手阻拦,“主人,少喝一些,不然又胃疼了。”
苻无舟摆摆手道,“疼痛,是我活过的证据!”
好的,主人已经喝高了。
乾风抬头望去,一个白色身影支着画架,正在描摹着什么,船舱晃晃的,距离不近不远,他只能看见对方时不时抬头,目光正往他们的方向看来。
他站起,“喂,那边的,就是你,干什么呢?偷偷摸摸的!”
似乎乾风吼的这一嗓子声音有些大,又恰巧是顺风,很明显对方听到了他的声音。
只见白色身影匆匆忙忙起身,似乎要收起摆开的那些东西,可慌乱之间,脚下一滑,人就“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少顷,求救的声音传来。
“救命啊,在下不会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