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都不容易,妈|的,这世道忒艰难了。”
叹了口气,吐出长长的浊息。
“他们哪怕有一个出事,都是往老子的心脏上捅刀。”
“去求神拜佛吧。”
杜鹰劝。
我一愣。
“你又信佛了”
“不信。”他说,“但跪在黄蒲团上,虔诚地许愿,会让人感到心安。”
我犹豫。
他又说。
“现在霖山寺方丈已殁,新任掌权的是亲咱们开封府的春凌圣僧。及仙之境的佛家、道家,差不多都已经被咱们控制得七七八八了。过去许愿烧香,可以安心。想得话,还可以令圣僧开光,往符咒上撒点保佑的清露圣水。”
“……”
“……这有什么意义么”就很奇怪。
“有。”
老搭档说。
“你的心很乱,我与你对练刀法上百个回合,几乎可以追得上你的漏洞。在这种凶险的形势里,心乱是会出事的,必须有意识地定下来。”
“……………………”
行吧,去佛家看看。
前两个月佛寺还恨意浓重,对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现今再过来,风气已经全然转变了,殷勤、慈善、仁爱非常。
连外头洒扫的小僧弥都机灵了很多,见穿制服的来了,先毕恭毕敬地作佛揖,鞠躬垂首,问声好,然后扫帚往旁边老槐树上一杵,便往门里跑去传信通报了。
“开封府的官差大人过来了!!!——”
春凌圣僧是个有手腕的,够会调|教。
啊不对,现在该尊称春凌方丈了。
若水一干罪犯菜市口处斩以后,剩下的武僧力量全部握入了这匹黑马手中。庙里人多,僧众数百,难免有点不同的异议声音,也在开封府的帮助下,通通和谐安静了。
“大人远道而来,未得提前知会,寺内仓促,未来得及备好素酒斋菜,还望海涵……”
“寺中香火鼎盛,杂务冗多,方丈劳累。”我尊敬地垂首,双手合十,回以佛礼,“咱小小一介贱役,过来上柱香而已,哪值得动这般架势接待。”
跟人家讲清楚,是私事过来的,不是公务过来的。
“就一个人。”
“最近心乱,神明底下好静心,所以到佛祖金像下拜拜。”
“如此……”
奢贵的袈裟圣僧沉吟着点头,柔声轻问。
“正当晌午,往来香客众多,难免嘈杂些,大人可需要清场”
“不需要。”
“就跟着人群一起往前涌动,正常排队挨号就可以。众生虔诚,信徒里头挤着,反倒得个安宁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