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我明白……不过这样,我应该怎么做?”
“……看来你的效率挺高,几日前,这件办公室仍然残破不堪;而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毁坏痕迹了。”钟离环视了一圈那维莱特的办公室,似是刻意跳过话题。
“对。因为启用的是我的私款,跳过了许多申请流程。”那维莱特实事求是地说。
钟离看了那维莱特一眼,笑了下,才似有所指地说:“那天我和巴巴托斯砸了你的沫芒宫,我看你的第一反应,似乎是护住舟舟。”
那维莱特眼神微动,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钟离站起身,轻轻一叹,见那维莱特也跟着起身,对他轻轻颔首,一直走到办公室门口,才转头,对那维莱特笑了笑,温声说:“也正因此,你保住了枫丹的歌剧院,避免了第二次的‘元素流’……官方解释是这样,对么?”
那维莱特平静地说:“您说笑了。”
钟离这下真的失笑,轻轻摇头:“……也不知你这样是真的还是装的……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舟舟信就好。”
那维莱特微微一怔,正想开口询问,就见钟离已经轻轻点头,算是温和地告了个别。
正当那维莱特以为钟离不会再多说时,钟离住了步伐,那维莱特站在他身后,静静看着钟离的深色龙鳞衣摆扬起,晚霞色渐变的长发轻一动。
“……舟舟这孩子,性子随意,但实着聪慧。”钟离缓缓地说,“很多话,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很多事,她不做,不意味她不明白。你若想让她早些明白,不妨试试真心换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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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戛然而止,那维莱特静静注视着摇曳的蒲公英,轻声自语说:“……真心换真心么。”
想起这件事,那维莱特缓缓起身,指尖掠过蒲公英柔软的花籽,眸光柔和了些。
……不能拖,确实不能拖。
那维莱特轻轻闭了闭眼,定了定神,很认真又极其迅速地思索出了一个“真心换真心”的方法,简单地处理下文件,排出了一个时间。
枫丹
淡色的窗玻璃透进几分阳光的清澈明媚,蒲从舟趴在柔软的丝绸床上,晃着脚认真看着书。
……当然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书。
门喀嚓一声轻响,和上回不同,这次蒲从舟懒得躲了,任由一堆的类似《霸道审判官爱上我》、《再生缘:我的温柔审判官》散落了周身,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
……
那维莱特轻轻推开门进来时,恰好见阳光落在蒲从舟轻薄的丝绸上衣上,过于耀眼以致于雪白的领口近乎透明,略微能瞥见脖颈间一点绯红——是昨晚一片混乱中不知什么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那维莱特眸光不知觉一动,正想说什么,就听蒲从舟眼睛都没从书上挪开,懒洋洋地开口:“今天也不是休息天,也没带我去做裙子,应该也不是找我去沫芒宫——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维莱特轻轻“嗯”了一声,眼神掠过蒲从舟身边的书籍,眸光略微柔和了一些,温和地说:“……有些担忧你,就暂时推后了一些日程,回来看你。”
蒲从舟“啊”了一声,把书扔到一边,一转头,双手捧着脸,瞧着那维莱特,笑眯眯地问:“那么这样一来,你今晚要加班到几点呀?”
“嗯……”那维莱特很严肃地开始思考,看得蒲从舟直想笑。
笑了一会后,那维莱特眼神掠过蒲从舟怀中抱着的那本《爱上审判官大人后,我死遁了》,眸光柔和了些,缓缓走到蒲从舟身侧,温和地说:“……看来你很喜欢这些书籍。你如果愿意,我下次再给你搜集一些。”
蒲从舟听了那维莱特这话,低头瞧了眼自己怀中的书名,不由失笑——要是换着往常,蒲从舟就算不气恼得和那维莱特辩论几句,也会试图去反驳。但今天蒲从舟不知为什么有点恹恹的,觉得有点提不起兴致,只是随意“嗯”了一声,说:“确实喜欢啊,你要想弄就弄吧……这些小说也挺好的,促进枫丹民生幸福感加强,文化行业繁荣发展。”
蒲从舟说这话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柔软又脆弱的模样像是要化作雪白的蒲公英飘走,整个人蜷缩着,在阳光下都有了几分透明的质感。
那维莱特注意到蒲从舟的疲倦,静静凝视着蒲从舟眉眼间的倦意,算着日子觉得差不多了,目光又落在蒲从舟微微隆起的小腹,轻轻点了点头。
蒲从舟也发现了那维莱特的不对劲,懒得管他,只是问:“所以你来找我干什么?不会就是跟我讲这几句废话吧?”
“不是。”那维莱特摇摇头,走到床边,在一个乳白色的柜子前半蹲下,伸手轻轻拉开抽屉。
哟,最高审判官的小金库?
说起这个蒲从舟就不困了,瞬间精神一振,跳下床来,赤着脚窜到那维莱特身边,探出一颗头,好奇地说:“咦让我看看你藏了啥……这是什么?”
蒲从舟见那维莱特将整只抽屉放在地上,伸手从一堆杂物中掏了掏……掏出了自己很早很早以前用那维莱特的头发给他扎的那只璃月结。
“……你居然还留着这个啊?”蒲从舟把小巧的璃月结放在手中把玩,歪着头看向那维莱特,笑着说,“哎呀呀,当时我带不走它,没想到你悄悄把它藏起来了——那维莱特,你说实话,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悄悄拿出来看呀?”
那维莱特平静地摇摇头,说:“放进去后,一次也没再取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