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要扶娥回答,虞亦禾竟然在产房里回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却叫外面的人听的真真切切。
“陛下莫要担心,我无事。”
卫景珩提着的心倏然坠落,这才把目光放到襁褓中的婴儿身上。
婴儿又红又小,比他之前两个孩子看着都要小上许多。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太后已经把孩子接了过来,径直揭开了襁褓的一角,直叫凑过来的人都看了个清楚。
“呀,是个小皇子。”
奚云忍不住惊呼道,脸上切切实实地有了喜意。
卫景珩面上也不禁多了几分笑容,但他更关注产房里面,连忙询问扶娥,“可能进去看看?”
没等扶娥回答,太后便笑着道:“哀家看你是急得昏了头,丫头肚子里还有一个呢,现在怎么能进去?”
可偏偏还就真奇了,虞亦禾生完第一个后,本想着很快就要继续,结果过了一刻钟,肚子不但没有继续疼,反而渐渐没了感觉。
赵太医上前为她诊脉,也没诊断出什么问题,还是有经验的稳婆猜测道:
“娘娘这双胎应当不是在一个胎囊里的,第二个胎囊应当还没破呢。”
这便是要等着了,谁知道第二个小祖宗什么时候再有动静?
虞亦禾虽然很累,但也能感觉到另一个孩子还在腹中动作,他没什么问题,只是还不想出来。
众人等着这小祖宗时,虞亦禾第一胎是皇子的消息也迅速传至各宫。
揽春正端着真正的催产汤到皇后面前,皇后正接过汤碗要喝,就见内侍冲进来禀报。
“娘娘,不好了!媖昭仪已经生了,是个皇子!”
刹那间皇后的脑中一片空白,碗从手中跌落摔碎在地上,弄脏了一片衣裙,她却毫无所觉。
唤回皇后心神的是她发紧的肚子。
几息后,正殿内传出一声惊呼,“皇后娘娘要生了!”
太后也看出虞亦禾的心思了,她是怕自己有个万一在托孤呢,太后的眼眸里涌出了些泪花,不禁又给了她一重保证。
“你还不知道哀家有多喜欢宁宁么?哀家亲自养她,你千万不要再乱想了。”
……
灵和殿这边还在酝酿着,各处都在细致地准备着,稳婆和太医都在外间候着,这时候顾不得那么多,一切消息都源源不断地传到外面。
宫里,皇后看着揽春端来的一碗药,心一横喝了下去。
淑妃荣妃都在各自宫中静待,她们都是生过孩子的人,知道孩子生的没那么快,皆是打算等有消息了再去凑这个热闹。
虞侍郎在衙门里当值是虞家第一个知晓虞亦禾生产之事的,这下公务是怎么都看不进去了,坐立不安,心里只想着自己的外孙就要出世了,摸着胡子想到兴处,连胡须都撤掉了许多。
消息传到虞家,便是虞夫人都给家中观音像前上了一炷香,虽然次女是她最不疼的孩子,但总归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又怀了皇家子嗣,如何不激动,不担忧呢?
……
下午未时初,虞亦禾的腹部才有明显绞痛,又疼又急,赵太医和秦太医先后把了脉,确定这是真的要生产了。
小厨房的热水烧沸了又冷却,如今又加紧时间烧了起来,扶娥又端了膳食让主子食用时,卫景珩一直握着她的手陪在身边。
过了一刻钟,所有人都在稳婆的劝阻下出去了,隔着一扇门听到内里女子压抑不住的疼痛喘息,卫景珩几乎要把那扇门盯出个洞来。
好在有太后和恭妃在一旁看着,他才没冲动做出什么事情了。
正阳宫那边皇后已经冷了脸。
她服用催产汤已经一个时辰了,可她的肚子却丝毫没有动静。
一开始她以为催产汤要发挥效用需要时间,半个时辰过去还没有感觉时,揽春说这是太医开的药,药效温和,对母体的伤害小。
可如今一个时辰过去还没有动静,皇后再傻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她怒视着揽春,逼问道:“你到底给本宫喝了什么?!”
揽春见实在瞒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娘娘,是安胎药……娘娘,催产药伤身,奴婢实在不忍心看您如此冒险,这才私自换成了安胎药。”
“娘娘,催产汤伤身啊,您的孩子还未足月,您怎么能忍心让他就这么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