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是个善于隐忍之人,即便是早早的现了猎物,他也可以静静地极有耐心的在旁候着那猎物整整一日,两日……一年,两年,待到了那猎物心甘情愿钻入了他编制的牢笼里面去。
只是……现如今,他却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
那人向来是个极为不羁之人,衣领间便是已经敞开了些许,却也全然不顾及了旁人见了肩膀的锁骨处被啃咬了好几分至今还未消退的红印了来,那是激烈的情。事过后方才留下的过分惹了人眼的痕迹。
寻常家的女子又怎会有了这般大胆的作为啃咬了自己情郎的那处呢?况且那印子便是见了十天也未曾全然散去了些许,……本就不是女人家该有的力道,倒更像是……一个男子在了他身上留下的情。爱的痕迹。
一个再有耐心的猎人若是见到了自己的猎物被旁人笼入了牢中,也是会变得多少有些不是那么的有耐心了起来。若是……若是再隐忍了下去分毫,怀中这人便要被了旁人全部从头到了脚蚕食了个干净了。
这人本就是个极为聪慧之人,自己的心思尽管未曾表露了分毫,他怕是也能猜上了几分的,半年扬州一别,怕正是这人犹疑着要躲上他几多时日的。
而今,他才方等到这人怕是已经真正接受了男子与男子的龙阳之好,只是……为之倾心的那人却并非是他。如此……便是让他如何才能甘心咽下此时的苦果了来。
再睁眼之时,那如了女子一般清秀十分的脸色上竟也显出了几分的妖娆之色了来,双目之间便已是一番的赤红之色。
……
这是扬州最大的一处酒楼之上,
陆小凤正在同花满楼一同的喝茶,花满楼喝茶便可说是在品茗,公子如玉,端方温良,便是举手投足间也显出了一副自有风雅的姿态了来。而陆小凤喝了茶来看上去却更像是在牛饮,怕是白白浪费了进了他肚子里的上好的好茶。陆小凤并不喜欢喝茶,不如酒才能让他真正喝了个痛快。茶多带了几分又涩又苦的味道,陆小凤并非是个习惯清苦的味道之人,因而,他也并非是个爱茶之人。
陆小凤并非是个爱茶之人,但在了有些的时候,他却是不介意和他的一个朋友一道喝起了茶来了,比如,和花满楼一道喝茶,若有了朋友来与他这只小凤凰一道,便是再品上了几分的苦味却也是无妨的。
约略在了一个时辰前,墨子渊因同了友人约了一道饮酒而出了酒楼去了郊外赴约,司空摘星却向来是个比陆小凤还要不够安生的人,在这酒楼之中本也是呆不住的。如此说来,这酒楼之中和陆小凤一道的此番也就只有了一个花满楼了。
然而,陆小凤的安生日子本还未曾过了多久,一个时辰后,他却在了这处见到了一个他本不该在了这酒楼里遇见的人来了,一个眉目清秀似了女子一般走马章台的蓝衣公子。
墨子渊此番正要赴约去见的好友之一,
——罗季罗羽公。
应约之人已经去了赴约之地,而邀约之人不在了赴约之地,却出现在了这处的酒楼,岂非十分叫人奇怪了来。
陆小凤便向了那蓝衣公子问道,“罗兄,你不是同子渊兄一道约了去郊外的石亭饮酒了吗?”
罗季似是多少带了几分诧异的挑了挑眉,沉吟了片刻,便道,“何时的事,怎么我竟是也半分未曾知晓了来?”
听了罗季说罢此话,陆小凤的脸上便是已经觉出了几分的不对劲了来,眼角一跳,便觉得事情大抵有了几分的不妙了来。
便是花满楼此刻脸上的神色也是收敛了几分,惯常如玉温良的脸上也是多了几分不苟的严肃了来。
墨子渊本是他和陆小凤的至交好友,若是身边的好友在了自己的身旁出了些什么事情……况且,西门日前便已经要来了扬州了……想罢,脸上便已显出了几分忧色了来。
陆小凤正待要从了那酒楼的窗口处一个掠身,跳了出去,而在了这时,罗季却忽然拉拽了陆小凤一边的肩膀稍稍一个使力,确实如墨子渊所说,罗季虽是个文人士子,身上却是多少习得了几分的武艺的。尽管罗季的脸上仍是有了几分的惑色,但听了陆小凤的问话,再见了此刻这只小凤凰恨不得要跳脚了的反应,也觉出了几分的不对了来,便是问道,“陆兄,可是子渊兄出了什么事情?”
……
☆、64
陆小凤寻到了那处郊外的石亭的时候,见了那处的酒坛已经散乱,亭子里怕是早已经一片狼藉,陆小凤进了那处的石亭之后,他便已觉出了几分的不对了来,陆小凤进去了那亭子,随后便又退开了几步,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口鼻了来。
陆小凤要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却不是因为他已经闻到了什么他不想闻到的难闻的气味像是鸡屎猫屎狗屎臭了,而是因为他已知道若是自己再闻了这里的味道片刻,自己怕也是要像一个醉猫一样此刻已经晕晕倒地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便道,“我所担心的最坏的事情竟已经生了。”
花满楼沉吟了片刻,道,“我曾见过你遇见的所有的事情中比这更大更麻烦的事……确实不曾听你说过一句‘这是最坏的事情’。”
陆小凤道,“于旁人而言,这事情虽是算不得极大的,但于私情而言……这确实是在我看来目前最坏的一桩事了。”顿了片刻,才又说道,“若是我这几日不能安然无恙的将了这人送了回来的话,怕是于我自己,也是绝不会心安的。”
花满楼道,“你可是怕了有人会因此怪罪了于你的思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