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床沿边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拖着身体出门洗漱。
之前害怕赖床起不来,他头一个闹钟定得很早,今天生平第一次按照最早的闹钟起床,结果一出门,一个人也没见着。
祁默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心里没有高兴和自豪,只有酸涩的情绪在心间回蕩。
洗漱完,他回到屋子等待出发,也没能走出这股情绪。
情绪压着他和队伍集合,因此没能注意到许雁栖频频投向他,略带担忧的眼神。
其他人都不清楚祁默今天起得有多早,集合后看见他已经穿戴整齐,还稍稍吃惊了一下,不过他总是墨镜一戴,嘴巴跟中了咒似的,一句不肯多说,就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许雁栖全程看在眼里,趁人还没到齐,走到祁默身边,小声询问:“你怎麽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昨晚没睡好?”
他仔细打量祁默的神色,可惜墨镜阻碍了他探索下去。
“我没事儿。”看见许雁栖过来,祁默的脸上总算带了点笑意,但是上扬的嘴角却有些僵硬,笑得勉强了些,“就是每每想到昨晚那枚错过的kiss,夜不能寐罢了。”
许雁栖信了他才有鬼,可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还想再说些什麽,人陆续来齐了,不管什麽话,都只能先憋着,过后等时机合适了才能说。
这一等,就等到了他们落脚下一个栖息地。
夜晚,队伍解散后各回各屋,许雁栖处理完了今日份的数据,却没看见祁默。
今天之前,黏他还黏得跟什麽似的,这会儿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许雁栖心里有些不舒服,也很不习惯,虽然之前暗地里总是调侃祁默是粘人精,像个没断奶的小孩,但联想到他白天的表现,心里更多的是担忧。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没到睡觉的点,就关掉屋子的灯,朝祁默的屋子走去。
既然山就不他,他便就山去。
他很少主动去找祁默,多是祁默过来找他。
想到这里,许雁栖心底生出了些许愧疚,就算不清楚一般情侣是如何相处的,但他也能意识到,他这麽做并不好。
两个人的关系,从来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就能很好地维持下去,付出和得到应该是相互的。
一味地索取不可取,一味地奉献也不可取。
过会儿祁默要是提出什麽要求,他能满足,就尽量满足。
拾掇好想法,许雁栖站到祁默屋外,咚咚敲了两下门。
敲门声刚落下,门就迫不及待地开了,露出祁默略显疲惫的面孔。
他肤色白,还能看清楚他眼下的青紫。
“要睡了吗?”许雁栖很少从祁默脸上看到倦怠,面前这个人不仅是年轻才精力旺盛,而是就像在阳光底下生活,就算平时为维持人设故作冷酷,也藏不住他内里的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