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之前的那个想法,这件事,你应该告知小许,不管和那场意外有没有关系,也不管他的父母是因何走到一起。”
“小许是当事人,也是成年人,他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至于苏荷,我只能说,她或许知道一点我们还没查出来的事情。”
“祁默,”祁宇上半身靠近屏幕,注视屏幕那端的人,正色道,“这些事情,做不做在你,结果如何,我也不敢给你保证。”
“但或许,你们会解开一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击垮一条可怕的産业链,拯救更多的人。”
选择
一口气说了这麽多话,祁宇端起桌上的水杯,润了润嗓子。随后轻轻哒了一声,杯子回到桌面,沉默得以打破。
“小默,”祁宇轻声唤着祁默的昵称,对他说,“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即可,那就是不管你将来做什麽事儿,我都会毫无保留地站在你这边。”
祁宇还是同以往一样,只给祁默提供解题思路。
如她所言,做不做在他,她不会强迫他。
不过望着屏幕里满脸写着複杂的儿子,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并不比他轻松。
念着他明天还要拍摄,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嘱咐完他早点休息,她就切断了连线,不再打扰他了。
可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噩耗,祁默今晚又怎麽睡得着。
整个晚上,他躺在床上,脑中不断响起祁宇的话,该怎麽解决袁钦这个大麻烦是一回事,如何告诉许雁栖,又是另一回事。
一觉醒来,发现父母的感情可能并不纯粹,二人的结合也许还源自欺骗,那麽作为纽带出生的孩子,不就成了四不像麽。
爱成了笑话,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了笑话。
“啊——”
念及此,祁默翻了个身,朝里侧躺,身体蜷缩,双手抱住头,顾及深夜,只是小声地叫了一下。
祁默是在外公爱里长大的孩子,爱虽然不是他安身立命的所在,但也是滋养他的重要养料,是他的力量来源之一。
他不吝于向许雁栖表达他的爱,因为他自小就得到了很多爱。他不仅爱着外公,爱着许雁栖,他还爱着爱本身。
由己推人,万一他和祁宇的猜想成真,他不敢想象许雁栖知道后,会遭受多大的打击。
可也是因为由己推人,许雁栖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全来自他的臆想。
他知道祁宇说得有道理,但目前他还很混乱,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好好思考,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诉许雁栖。
如果要说,又该怎麽说。
祁默辗转反侧一晚上,却始终没有想好下一步的计划。
随着屋外天色渐亮,他隐约有了点困意,眼睛刚眯着片刻,闹钟开始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