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祁默问起,许雁栖要麽沉默以对,要麽还是回答看他心情。
话没说死,给了祁默很大希望,问的频率就越来越高,许雁栖头疼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两人唯一不在一处,基本上是夜晚临睡前,祁默离开许雁栖的屋子,回自己的屋子睡觉。
就是一步三回头,很是恋恋不舍,大大拖延了许雁栖睡觉的时间。
对此,许雁栖很是无奈,却拿祁默完全没有办法,好几次差点松口了,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还没确认关系呢,就已经这麽黏糊了,要是真答应了,摄像头指不定拍摄到什麽画面。而且许雁栖还挺享受当下朦朦胧胧的暧昧氛围,像是有羽毛在他心上掠过。
酥酥麻麻,又心痒难耐,许雁栖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连祁默向他告白都没有过。
除此之外,许雁栖还生出了一种掌控感,仿佛祁默这个人的喜怒哀乐,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一句话,可以决定祁默这一天的心情。
尽管他常常觉得这样的念头过于卑劣,但他依旧很难从中抽离出来,甚至还在自我安慰,等节目录制完,他又不是不答应祁默。
他在自以为掌控了别人的时候,又何尝没有被这种掌控感掌控。
许雁栖清醒地看着自己沉迷其中,他很清楚,是他的个人意志在作祟,究其根本,是他不愿意摆脱这种双向束缚。
尤其是好几次他忙碌完,一扭头,就看见祁默一直伴随他左右,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两只眼睛里装着的,仿佛全是他,锐利的五官都因此柔和了不少。
这一晚也不例外。
许雁栖在屋子里处理今天收集上来的数据,一一分类记录,打成报告,收入工作文件夹。随后捏着睛明穴,起身活动身体的功夫,目光扫到了趴在桌子上,时刻盯着他的祁默。
今晚的工作有点多,许雁栖一投入进去,就容易忘记身边的人事物,这个档口蓦地看见祁默,他还明显地愣了一下,像是不明白这人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愣过之后,祁默的眼睛还是跟黏在他身上似的,眼神殷殷切切,又亮又水润,他宛如置身于温暖和煦的环境之中。
许雁栖鬼使神差地上前,弯腰俯身,在快要贴上祁默的脸颊时,却停了下来,任由彼此的呼吸吹拂到对方的脸上。
这几天他们的距离的越来越近,私下的小动作也越来越亲密,但很多都是下意识的,脑子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先一步靠近。
靠近后,又做贼心虚般和对方拉开距离,过一会儿,又自然地走到一起。
甚至不需要旁人提醒,他们都能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相处较之以往,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就连祁默,偶尔也会以下犯上一下。
好比此刻。
“怎麽不亲下来呀,就像那天那样。”祁默垂下眼眸,瞥了眼许雁栖近在咫尺的嘴唇,挑眉道。
许雁栖轻笑,最近不仅祁默胆子大了,他也变了不少:“我怕某人又来找我负责。”
如今两人就只剩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彼此间流露出的氛围是暧昧的气息,互相拉扯时,有时还会为谁占据主导,而小小地较一下劲。
无关输赢,更像是那本恋爱指南里形容的情趣。
书里把这种关系描述得很美妙,许雁栖切身感受到了。
“这样啊。”祁默颔首,忽然提议道,“这次你想亲就亲,事后我不追究你,怎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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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雁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眼含笑意地盯着祁默的眼睛,似乎在思考他的提议。
“我觉得……”片刻后,许雁栖正要回答,却突然顿了一下,他仔细端详祁默平静的面色,唯有眼睛跟随他的话音産生了波动。
在这对快要掩饰不住期待的目光中,他笑着摇摇头:“不怎样。”
失望一触即发,许雁栖到底还是不忍心,用额头轻轻磕了下祁默,当作补偿,弥补了那个吻。
只是起身后,他却下了逐客令:“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雁栖哥,你就不再考虑一下麽,”祁默还坐在原位,继续争取那枚错失的吻,“这次我真的不会再说什麽。”
许雁栖郎心似铁,再次摇头拒绝:“不考虑。”
说完,他朝大门擡了下下巴,示意祁默该走了。
祁默还想多挣扎几下,许雁栖打断他:“打住,我们每天都约定好了说话数量,现在你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看祁默还不死心,许雁栖脑海闪过一个词,赶紧作为借口阻止他:“拒绝超前消费,请按需说话,谢谢合作。”
祁默:“……”
这就是书读得多的底气麽。
“还有标点符号,”祁默仍旧不愿意放弃,“去掉那些,我还有一部分存量。”
许雁栖不为所动:“你这几句话,应该把那部分存量都用完了。再说了,你如果在光脑上打字写报告,标点也是要算进字数里。而且人要说话,冒号加上双引号,还算三个字呢。”
见祁默还坐在那儿,也不说话了,只是眨巴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许雁轻笑一声,走过去牵起他的手腕,像牵一个小朋友那样,牵着他走到门口。
“好了,时间真的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祁默依旧不说话,也不离开,许雁栖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松了个小口:“好吧,再给你个说话的机会,不扣明天的。”
许雁栖以为祁默又要撒娇耍赖,没想到他突然笑了,认真地说:“许雁栖,我喜欢你,全世界最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