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做的饭?”莫关山回到餐桌,坐在贺天身边。
“就那样做的。”贺天的语气里带了点幽怨和委屈。
“你手受伤了。”
“嗯。”
“你生气了。”
“嗯。”
“你他妈,”到嘴的话又被憋回去,“你能说一句完整的话么?你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生气,告诉我。”
莫关山很少处理这样的人际关系,他能感觉得到,贺天在生气,贺天表面的平静下面压抑着很多。
“你不回我消息,我想知道你在做什么?”贺天对上莫关山看过来的眼神,“我想去找你,想带你回来,可是我怕你生气,我怕你觉得我干涉你太多,想控制你。我们之间,应该有空间的。”
贺天的眼神里充满了无辜,可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狼戾才是这双眼睛的本色。
让莫关山永远呆在他身边,这是他的最终目的。
莫关山转过身去,抱住贺天,“相信我,好么?既然开始了,我就不会轻易地结束我们的感情。”
他好像,没有安全感。这是莫关山最直接的感受。
把自己全部剖开放在别人面前,这样的风险实在是太大。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尽可能的不断发展自己,在这同时,平稳和贺天的关系,让他们两人的感情,正常地、健康地发展下去。
贺天回抱住莫关山,紧紧地搂住他。
“我会看你的信息,可有的时候太忙,我真的顾及不到。我答应你,有空了就回复你,好不好?”莫关山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像被其他人附体了一样。
“好吧。”贺天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让我看看你的手,有没有伤得很严重。”莫关山扯过他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在他的手上亲了一下,才把贺天的手放开。
贺天眼神幽暗,猛地把莫关山拉近自己,直接吻了上去。
原本就温暖的房间,因为两个人的感情又继续升温。
等到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时,莫关山才意识到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
“我今天还要工作。”黑暗中莫关山乞求道。
“我知道。”贺天的声音低哑,隐忍。被□□焚烧过,听了让人止不住的颤栗。
黑夜会让人胆子变大,至少莫关山和贺天是这么觉得的。
两个人折腾到天微微泛白才睡下,莫关山临睡前顶了个闹钟,他今天一天都是通告,眼下还得尽早出发。
“我走了。”莫关山穿戴整齐,站在玄关处跟贺天告别。
贺天今天心情很好,尽管凌晨才睡,他的脸上不见丝毫倦色。
“好,这个拿上。”莫关山看见手里的三明治,瞬间明白了他今天那么积极地爬起来的原因。眼角抽了一下,把原本升起的笑意压了回去。
听着门被“咔哒”一声带上,贺天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喂,哥。”
“半岛特区,爸想见你。”
这个被他哥贺呈称作“爸”的人,是贺天最不想见到的人。贺天对妈妈的印象停留在四岁前,那个后来被娶回家的女人,在贺天十六岁前,他从来没有正眼见过。
慢慢的不知道为什么,贺天像是想通了一样,对他继母宋瑗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个转变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总归是能正常相处了。
这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无非就是贺天觉的,对贺承均的不满不能牵扯到别人身上。在非常短暂的一段时间里,宋瑗把那个家收拾的井井有条。
贺天和贺承是明面上的不对脾气,不论宋瑗怎么做贺承均的思想工作,两个人就是软不下来。这么多年,他们俩说过的话屈指可数,而且还都是夹枪带棒的。像今天这样“想见你”这种话,从来没有出现过。
半岛特区是那个姓贺的住处,他虽几乎没去过那儿,但对那里印象深刻,毕竟出国前他可是在那儿被绑了两天。
贺天住的地方是在市中心,来来往往免不了的噪音。贺天却很喜欢那些声音,他总是能在嘈杂中找到慰藉。夜里摩天大楼射出来的光,总在安慰着他:他不是一个人。
半岛特区的位置正好相反,在寂静的郊外。山水林田湖草是一处不少,在贺天看来,这不过是贺承均为自己肮脏的灵魂找的洗白之所。
没有任何原因,他们两个人天生就水火不容。
“来了,小天。”宋瑗和阿丘站在别墅门口迎接,热情地牵着贺天就往里面走进去。
贺呈在沙发上和贺承均坐着,听见贺天进来了,贺承均抬眸,原本想起立的身体又坐了下去。
对贺承均的这些动作,贺天都看在眼里,他深知,别人家庭里父慈子孝的氛围在他们家是不可能的。
“愣着干什么呀,”宋瑗不满地向贺承均投过去一眼,“这么久没见了,快来迎迎小天呀。”
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台阶,贺承均嘟嘟囔囔地走了过来。“不用了,我们见与不见有什么关系么?”贺天错过贺承均,径直坐到面前的沙发上。
“哼,兔崽子,”贺承均摆摆手,“别以为你现在有能力和我刚了。”
贺天从来不介意他说了什么,一些话在他耳朵里就像放屁一样。
“今天有什么事?”贺天在贺呈身旁坐下,看着贺承均。
现在的心性和之前不同,闲下来或者偶尔和宋瑗聊起两个孩子的时候,贺承均总是会想,他们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