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次的结果都指向一个原因:贺承均对他们的关注太少,在他们最需要他的那个时候,贺承均刚好缺席。
宋瑗经常给他说,让他好好和两个孩子说话。可这哪是能轻轻松松做到的。贺呈和他的关系就像是上下属一样,不吵架,但从来不会多说什么,全靠宋瑗传递一些与工作无关的关心。
贺天就更不用说了,两个人八百年不见一次面,见到了又都是互相嘲讽,表面上,谁也看不惯谁。
听见贺天的询问,贺承均突然不想象之前那样说话了:“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么?”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说着,贺天起立就准备走。
“你怎么说话呢?”宋瑗走过去拉住贺天,“小天哪,别跟你爸一般计较,我们今天让你俩来就想和你们吃顿饭,聊聊天。”
“阿姨今天做了千层糕,吃一点再走吧。”一直在旁边坐着的贺呈开口说话。
饭桌上,除了贺承均黑着一张脸,其他人都很高兴。“那个,小天啊,”吃到一半,宋瑗清了下嗓子,犹豫了一下开口,“你最近怎么样?”
很显然,这个问题并非她的最终目的。
“很好啊。”贺天笑了一下,礼貌回复。
“那,感情生活呢?”宋瑗停顿了一下,接着问。
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啊。
听见这个问题后,原本冷着一张脸,什么都不关心的贺承均突然坐直了,双眼放光,像是在期待贺天的回答。
“感情生活么?”这个问题的指向太明显了,贺天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莫关山,脸上顿时升腾起了笑意。
不用等到贺天回答,在场的人就知道这是怎么个事了。宋瑗正准备找个借口代过这个话题时,贺天终于说话了:“也很好。”
“好好好,那就好,”得到回复之后,宋瑗岔开话题,“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饭吃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和之前一样,宋瑗在尽力调和他们父子三人的氛围。
临走的时候,贺天装了几块千层糕,其他的就什么也没说。
此时的莫关山自然是不知道贺天在这边经历了什么,他的戏一场接着一场,让他没有心思去关心别的事情。
“关山啊,你过来一下。”
“好。”
“你看,你这里感情处理的还是有点不到位,”赵导指给他看监视器上的画面,“一个剑客,长时间地行走江湖,很少会得到关心和照顾,别人的关照于他而言就是一个稀有物。所以,他的反应会是怎么样的?你再好好琢磨一下。”
“好,大家先休息一下。”赵导招呼工作人员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众人都赶紧找了个地方休息去了。
莫关山看着手上的剧本,“久旱逢甘霖般,他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收获一份至诚至善的心意。人们都说他低贱上不了台面,剑术再高明也只能做见不得人的营生。可是,面前的人钦佩他的剑术,笑着说他纯良。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这段文字牢牢地牵住了莫关山的情绪,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从前被蛇立囚禁在黑暗之间,受到别人的谩骂和侮辱,从来没有人愿意听他说一句话;遇见贺天后,他告诉他,他很善良,很可爱,他本就应该生活在阳光下。
他突然明白了那种感觉。
继续拍摄时,莫关山把握好节奏,让不屑、自嘲、惊讶、委屈这几种情绪随着剧情的发展逐渐流露出来,眼眸间的慌张,放在身侧握紧颤抖的手,那一刻,剧本上的剑客逃离了纸张,活了过来。
在场的人看着莫关山的表演,心也不自觉地跟着他走,直至导演回过神来,喊了一声:“咔,过了,这一条很好。”
黎月在一旁看着,心里可惜,如果莫关山第一个遇到的不是陈卓,他也许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他的成就早就不只如此了。
拍摄地离家近的好处就是,每次收工之后,莫关山和贺天可以见面。
今天,莫关山一收工,正准备往保姆车上走的时候,瞄到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跑车。
“这车怎么这么眼熟呢?”莫关山腹诽。
许是感受到了莫关山的目光,车里的人按了几声喇叭,摇下车窗,“莫仔,我在这儿。”
他喊的声音也没有很大,偏偏能让莫关山的脸迅速变红。
他快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你今天怎么来了?”
“想你了。”贺天直言不讳。
不知是车里的空调温度太高还是怎么回事,莫关山的脸比之前更红了。
贺天喜欢看莫关山因为自己而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笑着凑过去,帮莫关山扣好安全带,又在他唇上碰了一下,让莫关山更加无所适从了。
奸计得逞,贺天的心情甚是美妙。
莫关山没有办法,想让自己快速平静一下,把车窗打开,狠狠地感受了一下扑面而来的冷风。
“喏,给你带的。”贺天递给莫关山一个精致的保温盒。
莫关山疑惑,想着:该不会又是贺天自己做的东西吧?
怀着疑问打开,入目是几块精致的糕点。
“这是?”
“我后妈做的千层糕。”贺天坦然的说出这句话。
莫关山愣怔了一下,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吃着这糕点。
“小的时候不懂事,总是会把对贺承均的怨气迁到宋瑗,就是我后妈身上,”贺天似是怕他捋不清他们的关系一样,“长大后,慢慢理解了她的不容易。我能感觉得到,她是真心对我和我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