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树间走出,手里提着食盒,半绿的落叶搭在肩上,他放下食盒掸了掸衣服,有点不好意思:“还不到落叶的时候。”
食盒里的菜饭还冒着热气,喝一口汤烫得我说不出话。怪不得把不该落的树叶都碰落了,难得汤汁没有泼洒得到处。
“这个天气,凉一点更合适。”
他点头,递过来杯温茶。
“你不吃吗?”
他举起筷子深吸口气:“开动!”
说了开动却不积极,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我吃,就像以前我看着他吃。
他说:“下午有些事,今天就停在这里吧?”
嗯。
在他的注视下,我吃好了。真是奇怪,曾经一想到他的目光就捏不稳筷子,如今在这样的目光笼罩中,竟然若无其实地吃饱了,有些痛,会让人更坚强。
睡个午觉起来没什么事做,我抽本账簿翻看,嘻,当了一年多的闲人,居然还能看懂。郭春不负我也!
晚饭是双层食盒,我皱眉:“我在减肥,晚上不吃这么多。”
他讪笑:“明天开始减吧,这是望江楼最好的甜皮鸭,我两天前就预定了,今晚才排到一只。咿,少了只鸭腿?奸商,店大欺客啊,连老弱残都拿来卖钱。”
我被逗笑了,心情好,胃口就好,真是发愁,中午吃太饱,晚上又吃太饱,难道他的目的是胖死我?
怨念地瞪过去,只见他忙碌地收拾好食盒然后手一推,食盒笔直地朝树林中飞去,我紧张地准备迎接一片稀里哗啦,林子里却安静异常,连鸟叫声都没有。
疼痛过后,我在马车旁以最大直径跑了五圈又做了三遍广播体操,唔,没有女人的实了,还得留住女人的型,免得死后下地狱阎王爷搞错我的性别。
爬上马车,他还保持着我晕过去前的愕然。我晃过去,举手在他眼前摇了摇,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又连忙放开:“能明没说你这么痛苦。”
“每天一次,比大便还准时,有什么可说的。”
他摇头,摇头,尔后,笑:“我们来联诗吧。”
“难为我?”
“弹琴?”
“唱歌?”
“画画?”
“唔,下,棋?”
“五子棋还可以。”
没道理啊,连五子棋我都吃憋?
“你就不能让我一盘?让我悔一步你少斤肉啊?”
他眨眨眼:“我没说不能悔棋啊。”
哦,好像是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