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对他动心的我真是个超级大傻子!
这人的关注点竟然在我的衣装上,就是说他很可能最开始就识破了灰原的谎言——
「我愿意,不行吗?」那就只能硬怼上去了。
「当然可以,但你要怎么解释,你的部长和副部长把装备都放在你的背包里这件事?他们没有准备手电筒,也不知道你带了几支,你们真的是同一个社团、一起来到这里‘探险’的吗?」
呜哇真的好麻烦,这种事情非要寻根究底有什么意义吗?
我眨了眨眼睛,试着重新夺回主动权:「你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我的出身?家庭?还是我家有多少资产?你想绑架我勒索赎金吗?又或者你是想问我‘帐’是什么、我们都看不见的东西是什么?」
「那个你不也不知道吗?」诸星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我也认为是一种结界——那两名少年应该是被称作‘咒术师’的存在吧,我以前遇到过一位。我想,你们应该是在附近唯一那家旅馆认识,因为最近的大雪被困在旅馆,安全起见才结伴而行,只是目的各异。他们是来执行某个保护人类的任务,而你却不像是单纯的旅行者。」
全中。
「你有女朋友吗?」我仰起头耿直地望着他,眼中闪着求知欲,「如果有的话,她能够忍受你的好奇心和观察力吗?」
「我就把这句话当作是夸奖了。」被我这么讽刺,他却云淡风轻地笑起来,表现的甚至有点高兴,「她不会对我隐瞒,所以好奇心和观察力都无关紧要。」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但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没有任何义务向你证明我和他们就是同学——而且秘密会使女人更有女人味,等你和女朋友分手,再来探究我的秘密吧。」
既然有女朋友,那果然还是怼回去完事,这家伙脑力和身体反应能力都不错,不然一会儿跟七海他们商量一下,想办法把他甩了吧。否则就算他真把我带到酒厂研究所,我估计也没法活着离开,说不定还会被喂那种检查不出毒素的毒药。
话说回来,我好想问问他的代号是什么,银长直是琴酒,黑长直的话……伏特加吗?毕竟生产伏特加的时候要用活性炭吸收味道。
「你那句话,关于‘秘密’的那句,我从认识的人口中听到过。」他抬眼看着我,幽绿的眼瞳一片深沉,周身萦绕着某种无法言述的气场,我想那大概是杀气,「你的目的,难道说……」
危险!
这个男人非常危险!
我绷紧全身神经,尽可能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等待他说出最后得出的结论,脑中迅速构思起应对的话——我们之间不过两米,两人都是背靠石头面对面坐着休息,在这个距离下,他扑过来掐住我脖子的速度绝对比我掏枪射击的速度快,硬碰硬不是什么美妙的主意,我只能尽可能拖延时间,拖到七海他们回来——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男人却突然放松下来,仿佛刚才的危险气场只是我精神过于紧张产生的幻觉。
甚至放软了声音,像是在示好:「你不适合这样、像是随时会掏出武器的表情。」
我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太可怕了吧!我发誓我下次见到这个人一定绕着走,是我太年轻,我玩不过他呜呜呜——
「小心!」
伴随着不知道谁喊出的这句话,我的脖子突然被什么缠住拖走,像是上吊般挂在了半空中,好在七海紧随其后,非常帅气地高高跃起,用手中包着布的刀轻易救下了挣扎的我。
脸颊被划伤了几公分,就……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不过能被七海公主抱,我感觉受伤好像也值了,反正一点皮外伤没有大碍……诶、为什么血条在下降,还是那种断崖式降低?是中毒吗?
脸色惨白,全身冒冷汗,喉咙似乎被什么堵塞而无法呼吸,屏幕从外边缘开始泛起白雾,逐渐向中心聚拢,大概是正在失去意识。
很突然的,我好像……又要死了。
这个「又」就很嘲讽。
但是,因为七海还在视网膜的正中央,他担忧的表情映入眼底,所以意外的并不感觉害怕。
屏幕变得全白,耳机里寂静了几秒,接着,画面突然开始有了颜色,本已经归零的血条又回来了。
我好像刚刚死了一次,然后,现在又活了。
最开始画面闪烁得让我一度以为会被诱发癫痫,耳边的声音嘈杂不堪,像是在花火大会结束后人声鼎沸的车站。很快我意识到那是自己在疯狂喘息的声音,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都换一遍的那种痛苦又挣扎的呼吸。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足有一分钟,画面和声音才终于变得正常。
然后我注意到诸星手中还没收好的针管,还有正抱着我背包的灰原,显然那是从我的背包里取出的肾上腺素。
所以刚才那是……过敏性休克?至少从我身体的反应上看来是这样,也可能只是症状类似的毒,好在这种物质似乎很容易被代谢,在我被肾上腺素强行唤醒之后,我的血条很快恢复到了八十。
「抱歉,芙蕾莎,是我大意了。」七海半跪在我身前,眉头紧锁,他的背包垫在我的脑后,「还好诸星先生会一点急救知识,还好……你带了救命的药。」
「没有啦……」我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不要自责啊,你不是还救了我吗……还有诸星先生,谢谢你,我好像又对你心动了。」
啊该死我为什么要说又!
诸星的嘴角勾了勾:「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