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宁导演的助理。我会好好照顾路编剧,请您放心。”
向阳说的这话滴水不漏,路先生却当然不信。
他轻笑一声,“向助理年轻有为,以后必然前途不可限量。”
“路先生过奖。”
“向助理过谦。只是长歌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受不得半点委屈。平日里,你要多让着他些了。”
路先生一点都没有用商量的语气,就像上级嘱咐下级一样语气自然,向阳捏着大门手柄,暗暗用力。
“上次的事,向助理有心了。”
临走,路先生轻飘跑撂下这么一句。
向阳后来想了许久才想明白,“上次的事”竟然指的是路长歌受伤的事,原来路先生一直都知道这事与他有关联!
向阳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为什么路先生这种身份的人,会这么长时间隐忍不发。
向阳甩甩头,暂时不去考虑这些。只是他一回身,就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将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双眼睛也死死盯着沙发那边。
宁友川不愿问路长歌刚刚是什么意思,轻轻扶着他的手想带他回房间去。
可是路长歌像是在发呆,一动也不动。
宁友川心下一动,探身去抱路长歌。
向阳看到这一幕,一颗心变得冷冷的。
心里恨的人,也从路长歌变成了宁友川。
路长歌心思敏感,宁友川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他。偏偏不知怎么回事,路长歌自从进了自己家门就变得挑的很,言辞也比较偏激,对向阳不冷不热却屡次出言给人难堪。
宁友川几次想劝他,可转念一想这也许是他唯一的发泄渠道了,便也只能迎着头皮看他对向阳挑三拣四。宁友川事后要补偿向阳,向阳都淡淡笑着说,“没关系,他心里憋闷。”
宁友川觉得自己有点被磨得不耐烦了。
就在路长歌不知第多少次在餐桌上挑三拣四的时候,宁友川觉得自己快被逼迫到一个临界点了。
他提醒自己,不能和路长歌发火。
他现在是病人,而且正如他所说,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不管宁友川多么不愿意承认,他都知道,在自己远离路长歌的那段日子,路长歌喜欢上了成祥。成祥走了,路长歌就好似心也跟着死了似的。
路先生倒是愿意照顾他,可这也要路长歌自己愿意才行。
这会儿,是谁也走不到路长歌那颗心里去了。
宁友川越这么想就越觉得路长歌可怜,越觉得他可怜心里就越气,心里越气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心疼他。
好歹是在自己枕边睡了四年的人,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宁友川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餐厅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真是辛苦你了。”路长歌突然对坐在自己对面的向阳开口,“你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