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祥有些无地自容。
“怕什么呢?眼睛很快就会好的。”
成祥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没底。多久才会好?一年,两年,也有可能是一辈子。
医生的最终诊断还没出来,虽然是暂时失明,可这个暂时有多长,谁也说不准。
路长歌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个时候越来安慰他,他越觉得心慌。
“我是不是不能写剧本了?”路长歌的语气有些挫败,这让成祥有些意外。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我不是叫秦怡过来了吗,他人呢?”
“宁友川说我写不了剧本,让他回去了。”路长歌声音不大,听在成祥心里却重如千斤。
“他乱说的,你的眼睛只是暂时失明,又不是真的坏掉了。他只是不希望你太累。”
成祥其实有些埋怨宁友川。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路长歌过于劳累,可是说话也要讲究方法,当着路长歌的面说的这么严重……成祥让秦怡过来,本意就不是让路长歌立马开始工作,而是给他找点事做,权当是心理安慰。
成祥正想着什么的时候,路先生就到了。
路长歌的主治医生也早早来到病房做例行检查。在医院养病的一天,就这么慌乱地开始。
医生翻过病例后示意路先生和自己去办公室详谈,买完水果回来的宁友川也想去,却不好真的跟着过去。
成祥也想去听听路长歌的检查结果,却被路先生一个眼神示意留下。
路先生没有多说,就只看了宁友川一眼,成祥便被留在了病房。成祥知道,路先生还是顾忌宁友川,他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路长歌的逆反,所以按下这件事不提罢了。
宁友川把路先生和成祥的反应看在眼里,虽有不快却也不好有所表示,索性就坐在病床旁边了。
等路先生和医生一走,路长歌却先开口叫宁友川先离开。
“这两天一直麻烦你,我也很过意不去。”语气非常的生疏。
别说是宁友川了,就连成祥都觉得意外。
抛下意外不提,宁友川更觉得尴尬,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本来就很忙,天天耗在我这里会浪费很多时间。金梅奖的事你还要多准备,在我这里守着,怕是会耽误不少事。”路长歌不顾宁友川和成祥,自顾自说下去。
宁友川看路长歌的眼睛,深邃的像是一潭湖水,又蒙上一层寒冰一样清澈,看不见底。他从来没觉得路长歌的眼睛这么漂亮,也从来没觉得路长歌的话这么伤人。
“我是担心你,才在这里陪着你。”宁友川说的很认真,“如果你觉得我烦的话,可以告诉我。”
成祥站起身,出门抽烟去了。
虽然路先生顾忌宁友川和路长歌单独相处,但是这个时候,他离开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独处不一定就会促进两个人的感情,也有可能会叫人越走越远。
路长歌偏头靠声音辨认宁友川的方向,表情波澜不惊。
“所以我很感谢你的照顾。”
宁友川憋了一肚子的恼火,却无处发泄。他缓了缓心思,放慢语速,听起来丝毫没有动怒,“你的意思是,叫我回去?”
路长歌低着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