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裴清捂住胸口,愤懑地看着裴清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要背过气去。
裴清牧偏了偏头,揽月阁的事情裴清承认得还算是爽利,只是这件事倒是死咬着不肯松口,非要说是谢陌安和裴清牧他们夫妇联手害她,若是她真有心要害她,倒实在是没有必要做这么多,毕竟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有的是办法。
“当初设计要从揽月阁中到谢家来,又是在半夜十分来我院子里送汤,当初说要给谢陌安纳妾的时候你的举动,”裴清牧顿了顿,一副了然的模样看着裴清,“裴清,你难道真的是没有这个想法吗?”
裴清牧的声音像是下了最终审判:“旁人都说你我有几分相似,所以你便模仿着我的行为举止和穿衣打扮,这样是想得到谁的青眼?裴清,实话同你说了,我不打算杀你,不过……”
“不过什么?”裴清急切地问道,“可我真的没有下药!这药是秋水拿出来的,说不定是她趁机放进去也未可知啊?!”
“一派胡言!”裴清牧微哂,“你到底是姓裴,我也终归是狠不下心来要你的命,这件事还没有什么实质的后果,不过这谢家,这京城却已经是容不下你了。”
“你想要干什么?”裴清警觉地发问。
“不干什么,”裴清牧沉着地回应,“眼不见心不烦,得是将你送得远远的,再吃些苦头,却又能死就是最好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半年以来因着裴清牧,好歹也算是半个小姐了,若是还要过回当年的那种日子,裴清不敢想,也不知道会怎样。
狠狠打了一个寒战,裴清猛地跌坐在跌坐在地上爬着到了裴清牧的脚边认错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在不应该对谢丞相有什么非分之思,不过昨日之事我真的是无辜的,裴小姐你信我!我虽说是无耻,不过真的是不会做遮这样的事情!我虽然想着趁着他喝醉了还能有可乘之机,不过真的没有……”
“证据呢?”裴清牧冷冷地打断了裴清的话,“我已经信过你许多次了,你现如今又是要我信你,你倒是说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裴清微微愣住,却是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来:“我昨日跟着裴小姐回来的时候直接便就回到锦院中了,根本就没有出去过,又怎么会有时间去买这情药呢?小沅可以为我作证的。”小沅是裴清牧指给裴清在这锦院中伺候的丫鬟。
“去将小沅带过来吧。”裴清牧朝着红桑努努嘴说道,红桑一走,这房间里面倒是陷入了一阵沉默。
“何必呢,”裴清牧叹口气,“你若是老实一些,我也不至于如此……”
“裴小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我们这些平民的日子究竟如何你自然是不能体会的,”裴清苦笑一声,本来头一次是不愿意哭的,这泪水却又是不禁掉了下来,“裴小姐,你不知道,你太招人嫉妒了。”
在裴清牧的面前,她自卑又胆怯,她是天边的皎月明星,她是墙边的烂泥,烂泥仰望又妒忌天边的月,若是能够企及,就是玷污也未曾不可。
“小姐,小沅来了。”小沅一直都待在锦院之中,红桑也没花费什么时间便将人找到了。
“小沅!你来了!”裴清一见到低着头跟在红桑的身后走进来的小沅眼睛都亮了起来,凑到小沅面前抓住小沅垂在身侧的手,欢喜道,“你快给裴小姐说说,我昨日确实是没有出去过,你快说啊,我昨日是不是没有出去过!那药根本就不是我的!”
名唤小沅的丫头犹豫一阵还是点了点头:“裴姑娘昨日确实是没哟出去,”却是还没等到裴清能够松一口气,小沅却又是继续开口说道,“不过这药也不是非得昨日买才行,昨日曳风来找裴姑娘的时候,裴姑娘还……”
裴清松开了小沅的手,小沅根本不会帮她说话,她倒是忘记了小沅是谢家的人,自然是不会帮她一个外人,还说什么要证据,有用吗?
裴清牧没有注意到裴清的万念俱灰,听着小沅这话只说一半,追问道:“然后呢?她怎么了?”
“裴姑娘叫曳风等着,自己确实回到了房中,等到裴姑娘走后奴婢才进去看了看,里面、里面的箱子打开,有翻找的痕迹,像是急急地要找什么。”小沅有条不紊地说着,淡定自然,不像是在说谎话。
“你胡说!昨日曳风一来找我,我便就跟着他走了,根本就没有再回房中找什么东西!”裴清有些抓狂地吼道,“你们就是连起伙来欺负我!我根本就没有做!”
裴清牧闷声一阵才缓缓开口道:“还需要找曳风来对峙吗?”
裴清牧这话一问,裴清就已经是料想到了这结局,她平日里待小沅不差,她们两人之间没有私仇,小沅若是说谎话诬她,必然就是收到了人的指使,再找任何人又还有什么用处呢?这曳风不也就是一只听话的狗?
“不用了,”裴清忽地狂笑起来,“找谁都没用了,就是我做的吧,就当是我做的吧,你刚刚说什么?说不会杀我?”
裴清牧皱着眉头看着有些癫狂的裴清点点头:“嗯,我不会杀你,我只是……”
“可是……我想要你的命!”裴清牧还来不及反应,裴清已经是极快地朝着她扑过来,抬起手就直直地往她已经是有些隆起的小腹上方打去,裴清牧却是猛地觉察出一阵尖锐的刺痛来。
再是定睛一看,裴清的手上捏着一块碎的瓷片,应当是这屋子里碎掉的瓷瓶碎片。
昨夜裴清发起疯来的时候摔过东西,谁也没有想到她会拿着这瓷片伤人。
“小姐!”
“少夫人!”
站得还隔着一段距离的红桑和小沅猛地反应过来裴清做了什么,一个过来将跪趴在地上,手中还捏着一块沾满鲜血半个巴掌大的瓷片的裴清拉开,一个连忙赶过来查看裴清牧的伤势,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要我的性命,是不是觉得就是对我的恩赐,我就会感谢你?”裴清瞧着模样是有些癫狂了,她不要她好过,她也不会让她好好活着,还能幸福生下谢陌安的孩子做母亲,“给我去死吧!去死!你们最好是一尸两命,在黄泉之下做一对母女!哈哈哈哈哈……”
好一会儿裴清牧才终于从那阵钻心的疼痛之中回过神来,低头便就见到了自己身前血流不止的血窟窿,脑袋之中只能听见“嗡”的一声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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