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川秀狐疑地看着我,我无辜地一笑,然后缓缓转过身,对着会议室的门,虽然我看不见骆安歌,但是我知道他听得见。
“骆安歌,这就算是你伤了我康哥哥的代价。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们有着血海深仇,再见面就只能是你死我活。另外,解药我会看心情,叫人送给你。”
他带来的人并不打算让我们走,而楼底下越来越多的人聚拢上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候里面传来骆安歌的声音:“老六,别闹事。”
汤川秀也对朱思等人使眼色,大家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同退了一步,然后我跟汤川秀走了出去。
坐上车汤川秀问我对骆安歌做了什么,我神秘地笑,就是不告诉他。
他无奈地在我脑门上敲了敲,似是警告又似是包容:“傻丫头,以后不许冒险知道吗?我就说来的路上就看你不对劲,以后不许碰那东西知道吗?”
我撇撇嘴:“这能怪我吗,当初是你们非要我跟着那个巫师学习制毒的。”
他发动车子:“那我们也是看你无聊,谁知道那巫师会把毕生绝学都交给你呢?”
到了医院芒康还是没有醒过来,我实在不放心,又去找主治医生询问情况。
芒康是这家医院的股东,因此主治医生也是这家医院顾客方面的权威,他给我看芒康拍的片子,指着一个点给我看:“子弹穿过了膝盖,你知道膝盖对一个人很重要,康先生这情况,确实挺棘手。”
“你就告诉我,最糟糕是什么情况?”
他小心翼翼看我:“截肢,坐轮椅……”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不敢回病房,独自一人跑到卫生间哭了很久,才洗把脸出来。
束从轩接到我的电话很吃惊,因为我惯常情况下都是跟他网上视频,鲜少打电话,所以他也猜到是出事了。
我哭着把芒康的情况告诉他,他沉思了几秒钟,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我:“你相信芒康说的话吗?”
我反问他:“你的意思是康哥哥骗我?”
“不是,阿忧,芒康怎么可能骗你呢,他对你那个上心和在乎劲儿,连我都感动了。八年前的事情,我知道一些,是我父亲告诉我的。”
这么多年束从轩从未在我面前提过他的家人,隐约只是知道他父亲曾经是显赫一时的大官,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去世了。
“当年骆连慈派人围剿你们家,全家几十口人全死了,只有你幸免于难。后来你爷爷他们找到你,可是,骆安歌为了保住他爷爷,在美国的时候,指使一个留学生拿着炸弹去你爷爷和小姨所在的医院,炸死了他们……后来,芒康要报仇,骆安歌又如法炮制,想要害死你和芒康。”
虽然芒康已经跟我说过一次了,可是此刻从一个跟汤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说出来,我依旧觉得胆战心惊。
“这么说,其实我跟骆安歌以前是认识的?就因为我知道真相,他就要灭口?”
束从轩说:“是这样,所以你哥和芒康才带着你在坞城定居,就是不想把你搅进去。”
我回到病房,汤川秀正到处找我,原来刚才芒康的手动了一下,他恍惚中喊了我的名字。
我扑过去,抓住他的手,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康哥哥,康哥哥,我在,你的阿忧在这里。”
他说了什么,我探过去身子,听见他说:“阿忧,别走,别走……”
我哭着不断亲吻他的脸他的唇:“康哥哥我不走,我永远不走,我在你身边……”
“阿忧,我后悔了……”
这句话他说了好几遍,我却搞不清楚他是后悔什么,怕问了他又激动,只好敷衍他:“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我们死也不分开。”
那一晚芒康就是这样的状态,迷迷糊糊的一直喊我的名字,我一夜没睡,就趴在床边守着他。
第二天中午他才醒过来,我喜极而泣,完全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只是抱着他哭。
只是一夜,他好像瘦的脱了形。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好了好了,我还没死呢。”
我捂着嘴不敢说话,康哥哥,你还没死,可是你要是知道了你的腿,你会觉得比死还要难受。
医生进来给芒康检查身体,我害怕他说出什么话来会刺激到芒康,因此不断朝医生使眼色。
医生查看了一番,合起本子:“恢复情况不错,醒了就好,耐心养着,别再冲动了。”
芒康点点头:“这下不想养着也得养着了,要是残废了,我怕阿忧不要我。”
我忍着泪笑起来:“康哥哥不许胡说,我才怕你不要我呢。”
医生看我们两个开玩笑,很惋惜地看我们两眼,沉默着出去了。
芒康活动了一下,我赶忙摁住他,问他要什么。
他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想感受一下,我怕我会瘫痪。”
我只差一秒钟就崩溃大哭了,可是我极力忍住,转移话题问他想吃什么。
好在他很快被我转移了注意力,否则我真怕我会穿帮。
一连几天我都不曾合眼,就在医院照顾芒康,后来汤川秀看不下去了,说我蓬头垢面像是乞丐,强令我回家休息一夜。
我坚决不回去,芒康已经能微微坐起来一些,他摸了摸我的脸,万分心疼:“瘦了一圈,必须回家,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