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众人十分熟悉,转头望去,果然就见宁怀之跟着天子一道走了过来。
御花园内立刻跪成一片。
赵太妃顿了顿,看向宁怀之,神情闪烁。
赵念可听见宁怀之那句亲切的“诗婉”,瞬间咬碎了牙。
他对自己,从来没有这般亲近过,每次叫她一句“赵小姐”便已经够她高兴许久,却没想到,原来他也有对女人如此亲近温柔的时候。
赵念可看向宋诗婉。
定然是因为她言章先生的身份,才会让宁怀之如此偏心于她!
不过一个会些书法的,她怎么就被这样的人比了下去!
“王爷,此事还请您莫要插手。”
赵太妃想用这种方式坚持为难宋诗婉,可没想到一向不管旁人事的宁怀之并无罢休之意,就连李云嵩都插话道:“今日宫宴,太妃娘娘也不想众人坐在这等待几个时辰,只为找一串佛珠吧。”
这话让赵太妃再无招架之力,她沉默一会,道:“既然陛下与王爷都到了,本宫的事,还是先搁一搁……”
“不必。”李云嵩背着手,“方才朕与宁安王也听到了一部分,既然那串佛珠对太妃如此重要,还是先去寻上来为好。”
“本宫……”
“刘德宝,叫人下去寻。”
李云嵩没给赵太妃开口的机会,刘德宝立刻叫来侍卫,十几人扑通扑通地下了清水池。
“如今已派人去找,就是不知方才诗婉与太妃的对赌,是否作数。”
李云嵩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宁怀之闻言,和他唱双簧似的道:“陛下与本王,皆可作证。”
李云嵩点头:“诗婉输了,任由太妃处置,那太妃输了呢?”
赵太妃面上已然有些绷不住,她不停地抿唇,却怎么都找不到叫停的借口,沉默半响只能背水一战:“那便听候陛下发落。”
“这不是朕与太妃之间的事,若太妃输了,不如许诗婉一个诺言。”
“也……也好。”
宋诗婉看了眼宁怀之,他为什么总能将自己的心思拿捏的清清楚楚,就如方才,他明明没有看见事发的过程,却偏信她就是没错的。
这难道是……信任?
宋诗婉眯了眯眼,脑中一团乱麻,干脆不再去想,专心看守卫们在池底打捞。
一刻钟后,清水池都要被翻个底朝天。
池水本就很浅,只因为水不头底,所以找起来麻烦。
最终还是刘德宝看着孟乙在池底捡起了一块石头。
白色的,巴掌大小,四方平整,却绝不是赵太妃口中的佛珠。
“回陛下、王爷,池底只有一块石头。”
闻言,李元英这才松了口气。
宁怀之看了宋诗婉一眼,又给李云嵩递了个颜色。
李云嵩点头道:“负责看管这清水池的太监呢?”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跪在了李云嵩面前:“回陛下,奴才一直将清水池打理的仔细,就是今日寅时还重新换过一遍水山泉,当时池底干干净净啊!”
“那过后呢?”刘德宝接话。
“过后奴才便一直守着,绝对没有旁人向里丢过东西,唯一落水的,便只有太妃娘娘的‘佛珠’啊!”
好好的佛珠,自然不可能在池底消失,而这么大的一块石头,也不可能在小太监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落进池子里。
那么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李云嵩面色一沉,看向赵太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
“究竟怎么回事!”
天子发怒,非同小可,那小宫女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怎么,如今连朕,都没法从下人嘴里问出真相了!”李云嵩一甩手,怒道,“既如此,便拖下去!”
“不要!陛下,奴婢说!”
赵太妃身边本就没有自己人,大太监和理事的宫女都是皇后派去的,平日这些做些杂事的下人,又怎么可能与她亲近,更别谈忠心二字。
赵太妃面色一白,还没来得及阻止,便听那宫女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实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