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娇娇闻言,眼前一亮。
赵太妃是赵念可的姑姑,与漠北侯府的交情不浅,若是去寻她说情,好歹也是后宫中的长辈人物,这点面子,天子还是要给的。
宫宴设在御花园清水池旁,宋诗婉找了个位置,落座不久,便看见唐皖带着那二人进来了。
倒是有些手段。
宋诗婉扯扯唇角,那三人看见她,还绕了半圈,像是可以躲着走。
“诗婉!”
李元英叫住宋诗婉,笑着揽过她的手:“你可算来了,等你好一会了。”
宋诗婉抬头,正好看见李元英瞥了唐皖那三人一眼,瞬间了然。
“走,诗婉,我带你去见我父亲,他刚才念叨许久你了。”
李元英的声音不小,刚好让那几人听见,景承衍的眼睛恨不得粘在宋诗婉身上似的,根本挪不开。
齐州王正在一旁同交谈,看见宋诗婉来,同时扬起笑脸。
“诗婉来啦。”
齐州王刚过四十寿辰,威风不减当年。
先帝一共只有三子一女,皆是皇后所生,手足关系极好。
长公主过世早,长子慎远王体弱多病,膝下无子,便将侄子侄女都当自己所出来照看。
次子齐州王李铭,心性不定,自幼贪玩,无心于皇位,闯的祸不是留给长姐长兄就是留给王妃收拾。
这些年年纪渐长,才总算好了些,但也改不掉嘴欠爱招事的毛病。
“哟,许久未见诗婉,如今出落得更大方窈窕了。”
啪!
李铭话还没说完,便挨了自家王妃一下。
“嘶……媳妇儿,不说好了从我四十岁之后就不在外面打我了么!”
齐州王妃阚尔娜是漠北游牧民族的公主,李铭十八岁时跟随父亲征战漠北,落单被敌军追杀,便是阚尔娜救了他。
善良单纯且武艺高强的阚尔娜把她迷得神魂颠倒,大军得胜回朝时他直接留了下来。
李铭在漠北呆了一年有余,才感动了阚尔娜,抱得美人归,他也确实是个守信钟情的,直到如今,也没有再纳过妾。
阚尔娜冷哼一声:“那是你许的愿望,谁答应了。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行,明天去扫马厩!”
“不要啊……”
阚尔娜不理会李铭的哀嚎,转身看向宋诗婉,拍拍她的肩膀:“回京许久,为什么不来齐州王府?难道不想念叔叔婶婶么?”
“只是回京后一直没得空,前些日子去了,也碰巧没遇上。”
宋诗婉同他们说话时也无需在意什么礼节,如同家人。
她母亲严苛,小时候若是被母亲教训了,不服气时,便往齐州王府跑,李铭宠爱女孩,此时定会帮她同母亲说理。有了他出面,母亲便多一个人教训,从罚她一个人禁足,变成她禁足李铭看门,若是此时李元英还上前求情,她便是被罚在院子里练功的那个,三个人一个都跑不掉。
阚尔娜笑笑:“你是不知道,王爷将你当亲女儿一样心疼,得知你上战场后,在府中哭了好几天呢。”
“……”
宋诗婉一滞,看向李铭,李铭挠挠鼻子:“只是舍不得,没有哭。”
“元英也听到了。”
“……”
阚尔娜最大的乐趣就是在他们这些亲近的小辈面前揭李铭的老底。
四人说说笑笑的,看在远处的三人眼中,多少刺眼。
“念可。”鹿娇娇收回看宋诗婉的视线,眼尖地发现了赵念可。
赵念可闻言看见她,淡淡挪开视线。
鹿娇娇心头一紧,唐皖却不知其中底细,径直上前。
“念可,许久不见,如今真是漂亮。”
唐皖的热脸贴上了冷屁股,赵斟方才被天子叫走,她一人在此,本就是躲个清静,最近多事,她与父亲的关系越来越僵,正是烦躁的时候,那三人偏要来火上浇油。
“念可?”唐皖见赵念可神情冷淡,也有些不满,“怎么,今日不高兴?从前你可十分懂事呀,每次来我们府上,都是乖巧懂礼的。”
赵念可有些燥意,看了她一眼,扯扯唇角:“侯夫人好。”
“这才对么。”唐皖笑了笑,又是一脸骄傲样,“念可啊,如今娇娇嫁入了京都,虽然我们也觉得她这婚事算不得门当户对,但毕竟她喜欢,便也依她了。”
“娇娇离京许多年,风土人情都不大了解了,你还得多帮帮她,听到没有?”
这话虽是拉关系,却总有一种唐皖高高在上的感觉,景承衍的脸色变了变,也不敢作声。
赵念可听了,嗤笑一声:“侯夫人求人办事的时候,怎么如此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