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冲,带着怨气,赵念可看着唐皖的表情瞬间僵住,也没有悔意。
“念可,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侯夫人拈清自己的位置,如今的赵府,已不是从前的赵府了。”
现在赵斟是宰相,地位远高于漠北一个偏远地的侯爷,唐皖同她说话时不带着三分尊敬就算了,还敢颐指气使!?
“赵念可,你以为没有侯府,能有你今天?”唐皖被拂了面子,也急了,拧眉气道。
赵念可呵了声:“赵府能有今日全靠我姑姑,当初侯府将她送入宫时也是为了讨好先帝,不过是互相利用,我姑姑也没亏待你们,不是么。”
“你这话怎……”
“侯夫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我赵府风光无限,想要我施舍侯府也可,拿出态度来。”
唐皖气得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开口,鹿娇娇连忙上前拉住自己的母亲,赔笑道:“念可,我母亲不是那个意思,她这些年在漠北,也十分想你,她将你当女儿一般,见你态度如此冷漠,才会一时情难自控的。”
“拿我当女儿?倒是会捡便宜。”
赵念可扯扯唇角,便转过身去,找了身边另一个公子哥聊天。
那三人倍受冷落,也只能咬牙咽下苦涩。
“真是狼心狗肺!我漠北侯府当初就不该帮他们!”
唐皖被鹿娇娇扶到一旁,气急败坏道。
景承衍看着安慰唐皖的鹿娇娇,又抬头看了眼宋诗婉。
宋诗婉同王爷郡主混的风生水起,鹿娇娇却还要受一个大臣之女的气。
若早知如此,他当初说什么也要将鹿娇娇赶出景府,来挽留宋诗婉。
他正欲过去寻宋诗婉,却听见太监的声音:“赵太妃娘娘到!”
闻言,众人立刻起身行礼。
赵太妃搭着太监的手,款步走来。
她穿着朴素,许是为了迎合太后信佛,手上还挂着一串佛珠。
“参见太妃娘娘。”宋诗婉站在李元英身侧,二人一道行礼。
赵太妃看了李元英一眼,路过她后目光便放在宋诗婉身上。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站在宋诗婉身后的小丫鬟忽然动踉跄了一下,将她往前推了一把。
纵使宋诗婉再迅速地稳住身形,也还是碰到了赵太妃。
赵太妃轻呼一声,手中的东西飞了出去,众人也没看清楚究竟是什么,只听得咚一声,那东西掉进了清水池内。
“你……”赵太妃立刻一脸怒意地看向宋诗婉,“你是何人,如此莽撞,那可是先帝赠与本宫的佛珠!”
闻言,周围人都变了脸色。
先帝赠与四个字的分量非同小可,李元英也吓了一跳,连忙要找人下池子去寻。
“回太妃娘娘,臣女宋诗婉,刚才并非故意为之,实在是事出意外。”宋诗婉回头看了一眼那丫鬟,眸子闪了闪。
方才分明谁都能看出来是婢女推的她,若是换成旁人,就算要追究也是追究婢女的责任,可赵太妃始终不提。
不仅如此,那婢女还一脸淡然地跪着,就像是知道自己不会比迁怒,换成寻常下人,怕是胆都要吓破了。
“还在找借口!”赵太妃冷哼一声,“我早听说你了,行事乖张不检点,哪有女子的样子!”
宋诗婉一愣,莫名其妙。
果然是冲她来的,外头传言万千,她的名声在京都已是出了名的好,赵太妃偏偏捡不好听的词说,必然是听了与她为敌的那些人的话。
她偏头看了眼赵念可,对方扬着下巴,证实了她的猜测。
“不知太妃从何处听得那些流言蜚语,况且方才臣女也是被撞的,众人都看得见,并非借口。”
“是啊太妃,本王方才眼瞧着是宫女撞上了诗婉,这怎么能怪她呢?”
李铭开口为宋诗婉说话,也不等赵太妃多言,便挥挥手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去将太妃的佛珠捡起来!”
“是。”
周围的小太监应声,还不等动作,赵太妃便抬手道:“慢着。”
众人一愣,就见她顿了顿,指着宋诗婉道:“你下去捡。”
“不是,太妃娘娘,此事不是诗婉的错,何况宫中从不缺下人,您为何要她下去啊!”李元英忍不住,上前道,“诗婉是个女子,如今又是冬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水,在寒风中找您的佛珠串,您为何如此为难她?”
“元英!说什么呢!”阚尔娜轻唤了她一声,接着道,“太妃娘娘有意为之,你还没看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