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漠北确实山高路远,这消息传过去,都变了味。”
宋诗婉一开口便脱离了唐皖的掌控,对方被她这句话蹭得一滞,还未来得及开口,又听她道:“漠北侯乃是正三品,我宋府乃正一品,莫非是我学错了礼数,才让侯夫人心怀芥蒂的?”
唐皖手心一紧,虽心有怒意,反应却依旧极快:“呵,你宋府也只有你兄长是正一品!如今见了我,就当是晚辈见了长辈,也该行礼问安!”
说罢,她还理了理自己的发髻:“也不知这京都如今怎就堕落成这般模样,还是旁人口中的大家闺秀,却充耳不闻长幼尊卑有序的道理!这样的人,也配进这皇城!?”
两番较量下来,宋诗婉已然摸清了对方的招式。
鹿娇娇不愧是唐皖的女儿,二人如出一辙的话多爱攀比,几乎每句话都带着损人利己的意味,也极其擅长颠倒黑白,旁人对的也是错的,自己错了也是对的。
“配不配,也不是由侯府定的。”宋诗婉扯扯唇角,往宫门前走了两步。
今日宫门前值守的是她父亲从前的手下孟乙,看见她来,立刻恭敬道:“宋姑娘,请。”
唐皖带着那两人紧接其后,孟乙见状,伸手拦下:“侯夫人,您身后这二位,需得留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唐皖眉心一紧,面上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孟乙顿了顿道:“并非我等刻意刁难,只是按照皇宫禁令,您无权带他二人进入。”
“真是可笑!”唐皖冷哼一声,“我乃漠北侯夫人,代表的是漠北侯府!这二人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女婿,怎就不能入宫?”
“这……”孟乙赔着笑,“鹿姑娘既已嫁入景府,便需跟着景府入宫参宴,可如今景将军并无官职,是以……”
他说完,见唐皖沉默片刻,便赶忙接着道:“我等都是公事公办,还请侯夫人谅解。”
“母亲。”鹿娇娇上前,抓住唐皖的手臂。
她今日和景承衍进宫,一是为了结交权贵,二是为了试探赵念可的口风。
自太学书科考试后,赵念可便一直未曾见她,前两日她还亲自拿着唐皖从漠北带来的特产去了一趟相府,结果被拦在了门前。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这些日子景老太太将自己的金银珠宝和值钱的玩意儿都当了,才勉强负担起景博瀚一人小半年的药钱。
这么下去景府要不了多久,便会走入绝路。
如今景府欠债,她既不能摆脱,也不能指望漠北侯府为自己平账,是以她手中的资源便尤为重要。
赵念可有意避之,她就更要再接再厉,将她拉上自己同一条船。
唐皖看了鹿娇娇一眼,示意她不要担心。
“什么叫她嫁出去了便不是我漠北侯府的人了?”唐皖声色俱厉,“我告诉你,侯爷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娇娇是漠北侯府的独苗,她算不得漠北侯府的人,谁能算?!”
她气势咄咄逼人,孟乙一脸无奈:“侯夫人,我等都是按章办事,您瞧,这宾客单子上都写的清清楚楚,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几人在那争执不下,宋诗婉已经施施然入了皇宫大门。
唐皖看着眼中直冒火:“你们这是看人下菜碟?”
“侯夫人,除非宫中来人通传放行,否则您就是迁怒于我们,我们也绝不能坏了规矩。”
孟乙见对方一直挑事,也硬气了起来,周围来来往往不少太监宫女,纷纷侧目。
景承衍觉得自己抹不开面子,便道:“要不还是算了?”
“这如何能算?”唐皖口气强硬,“你俩在此等着,待我入宫,去寻赵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