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招考出事后,侦查科考试便推后,天子下令,直到武斗的事有了结果,才继续开考。
是以这几天,宋诗婉没事只在府内休息,早起练功,看书练字,有时李元英来了,两人便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倒也快。
“后日宫宴,你可准备好参宴的衣服首饰了?”
每年出正月时,皇宫都会举行宫宴,这场宫宴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均会受邀,只是参宴家属有档次之分,正二品之上的官员才可携带两名家眷出席。
“嗯,准备好了。”
翟叔半月前便去定了衣裙,当时还怕她会长住景府,不回去参宴。
这世上事,果真是风云变幻。
宋诗婉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忽然直起身。
“哎哟,你真是吓死我了。”李元英被她吓得一激灵,捂着胸口,“怎么了?”
宋诗婉顿了顿,道:“此次宫宴,是不是众侯爷也会参加?”
“自然。”李元英点头,不明所以,“虽说侯爷都是祖父辈的旁系了,但说什么也算得上是皇亲,此次连文武百官都会宴请,怎么可能不请他们。”
说完,李元英又啧了一声:“你不是也参加了许多次的人了么,这还要问我?莫不是在景府被那群畜生虐待了一年,已经不记得京都这上流圈子都是什么样了?”
宋诗婉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她收敛神情,眸子动了动。
若是各个侯爷都会从封地赶来,那漠北侯此次也必会入京。
她正愁着没有机会一探虚实,如今倒好,真是天助她也。
于是宫宴当日,宋诗婉一早便收拾好,叫小萃出去注意景府的动静。
“这次漠北侯因病未能成行,只有漠北侯夫人一人孤身来了京都,如今就住在景府。”等消息时,翟叔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都告诉了宋诗婉。
“听说那漠北侯夫人一到景府便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那景家二公子和景老太太都是刚从狱中出来,身体正羸弱,漠北侯夫人却偏要他二人贴身伺候,景老太太从前在景府养尊处优的,如今被使唤得如同下人。”
翟叔摇摇头。
景承衍碍于漠北侯府的情面不敢出声,但私下里已经多次向鹿娇娇表示过不满。
鹿娇娇心系夫君,可偏偏耐不何自己的母亲。
漠北侯夫人拿捏了景家那两个败家玩意儿,知道他们不敢反抗,便变本加厉,甚至连洗脚水都要景老太太亲自端来。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宋诗婉扯扯唇角,看见小萃远远从回廊那便跑来,便站起身往外走。
宋府的马车早在门口候着,她上车,车夫便驾马一路入了宣武门。
宣武门之后便是宫门,马车只能停在宫门前,车内的人都需下车等候盘查。
宋诗婉的车马到了不多久,景府的马车便也停在了门前。
漠北侯夫人唐皖带着景承衍和鹿娇娇下了车。
唐皖年刚过四十,保养得极好,身材妖娆,走路时纤细的腰肢前后晃动,一双眼满含秋波,难怪年近六旬的漠北侯如此宠爱这个侧妃,甚至在她害死前漠北侯夫人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诗婉,你怎么在这?”景承衍看见宋诗婉,立刻招呼道。
宋诗婉扯扯唇角:“我为何不能在这?”
她去世的父亲是正一品将军,兄长亦是,她来此参宴,名正言顺。
景承衍一哽,下意识看了眼唐皖。
这些日子景府被唐皖搅得天翻地覆,如今他都养成了遇事先看唐皖脸色的习惯。
唐皖上前,上下打量一眼宋诗婉:“你就是宋诗婉?”
宋诗婉不答,只看着她。
“无知小儿。”唐皖见她既不行礼也不问好,火气腾地一下便上来,“如此不懂礼数,难怪景家要将你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