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冷冷的回头看他,说,‘曹公子,装什麽呢?’
他倒抽了一口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是那时候’
傅青不再多说,跛著脚走进了屋,头也不回的对他说,‘你要见你的好兄弟麽?那就坐在这里等他罢。’
他简直惭愧得无地自容,可正当他想开口说什麽的时候,傅青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脚,然後好笑的说道,‘你不是当真了罢?’
他呆在了那里,说,‘难道你是哄我的?’
傅青定定的看著他,然後终於叹了口气,说,‘你这个人,实在是可恨得很。’
他心口一颤,越发的愧疚不安。
傅青看他这副神情,心下也是了然,突然笑了起来,说,‘如今知道心疼我了?你若是早些年作出这副样子来,只怕我就真对你死心塌地了呢。’
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来,就说,‘你方才说谁去赌钱?’
他进来的时候,傅青口里说的话他也没怎麽在意,如今想来,倒让他觉得不妙了。
傅青冷笑一声,说,‘还有哪个?你那好兄弟麽,有了吉祥姑娘还不知足,日日要去赌庄过夜。’
他惊诧不已的问道,‘他还在耍钱?’
他几乎不敢相信,当初在山上对他指天誓日,只说拿回了小坠,就再也不赌的人,难道不是曾瑞麽?
傅青十分好笑的看著他,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除了你那好兄弟,好朋友,还能再哪一个呢?’
他呆坐那里,实在没了办法,就喃喃的说道,‘这可怎麽好?’
难道曾瑞当初在碧灵山上对他说那些话,只是骗他罢了麽?说什麽不要金玉满堂,说什麽从此再也不赌,不然就自断十指,那时的曾瑞跪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模样,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原来这人指天誓日的在他面前做戏,不过是想要回小坠,好扯住吉祥,以为这样他就能有赌资继续耍钱了麽?
一想到这人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戏,又想到吉祥那时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傅青斜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想要他从此罢手麽?’
他仿佛落在水里的人突然瞧见了一根浮木似的,巴不得紧紧抓住,就问说,‘你有法子麽?’
傅青放肆的打量著他,弄得他满脸通红,傅青笑了起来,就说,‘只要你听我的话,我要你做什麽你都答应那麽,教他从此不赌,也是件容易事。’
傅青的话里带著调笑,声音里似乎也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这些话怎麽听怎麽怪异。
他半信半疑的看著傅青,傅青就沈下了脸,说,‘怎麽?不肯就直说,做这个样子,又给哪个看呢?’
他慌忙辩解道,‘怎麽会?只要你能让他从此戒赌,你要我做什麽’他咽了吐沫,就干巴巴的说道,‘都好。’
他如今没了云墨,还有什麽好在意的呢?
他从前是对傅青不起,这人如今要打要骂,都是应该的。
傅青看著他的脸,然後垂下了眼,说,‘他迟些就回来了,你在後面等著,我不唤你,不许出来。’
《云墨》15(5)
他从前是对傅青不起,这人如今要打要骂,都是应该的。
傅青看著他的脸,然後垂下了眼,说,‘他迟些就回来了,你在後面等著,我不唤你,不许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就说,‘阿青,你究竟是怎麽打算的?’
傅青不大乐意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说,‘这麽想知道,那等会儿你就睁开眼看著,还问这麽多做什麽?’
他立时噤声,不敢再多言半句。
结果等了许久还不见曾瑞回来,他都想著先去家里和吉祥说一声再过来。这里似乎也没别的下人,想来曾瑞带著吉祥一路走来,在这里过的也是捉襟见肘的苦日子。
傅青仍旧坐在院子里,闲闲的嗑著瓜子,偶尔喝口茶,只是眼前的那一盏茶一直都没喝完。
他也饿得厉害了,正在後面发愁,就听见前面有了响动,他也不敢出去,走到帘子後面就站住了,屏住了气小心的听著。
就听傅青突然说道,‘曾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曾瑞停住了脚步,就说,‘吉祥出去多久了?’
他听著这话问得不对,就稍稍的拨开了帘子,看这两人。
曾瑞看都不看傅青就坐下了,看到茶壶,似乎也是渴了,就倒了满满一茶盏,急匆匆的饮著。
傅青斜了曾瑞一眼,说,‘曾公子,你这待客之道实在不怎麽好。’
曾瑞的声音里满是嫌恶,说,‘我怎麽待你不好了?把你从那种地方带出来,还好吃好喝伺候著你,难道你还要骑到我头上不成?’
傅青冷笑著说道,‘这些若都是你心甘情愿的,那我情愿把傅字倒过来写。’
曾瑞哼了一声,这就要站起身来,不想竟然站不稳,整个人就朝前倒去。他也吓了一跳,曾瑞摔到在地,脸上的神情也是惊诧不已,可这人毕竟也不糊涂,一想就明白了,气的发抖,怒骂道,‘你竟敢算计我?’
傅青大笑一场,然後放下了茶盏,轻描淡写的说道,‘方才有人来要赌债,你不晓得麽?我实在是没钱还,就把吉祥姑娘抵给他了。’
曾瑞脸色顿时大变,破口大骂道,‘你这贱人!胡扯些什麽,我哪里欠了那些赌债?’
傅青才啧啧的说道,‘可人家都亲身来要债了,你说我该怎麽办?我在你这里,也不过算是客罢?人家要债都要上门来了,你的债你不去还,难道还要我一个外人替你还麽?你日日夜夜的混在赌庄里,都不晓得回来,我去哪里寻人,把你的侍女送出去不也是应该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