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心头泛冷。
圣上那儿是嗑药嗑糊涂了呀?还有这般诡诈的心思,他可一点儿都不糊涂!
萧玉琢看了德妃一眼。
以往在宫外的时候,她只觉得德妃娘娘仁厚,慈爱,对她像亲娘一样。
如今看来,德妃娘娘在心智上,并不输人啊!
也是,德妃娘娘进宫的时候,已经徐娘半老,可这么久来,宫中多少佳丽起起伏伏。
德妃娘娘没有显赫的娘家,没有强势的外戚。
却能够伫立妃位,长久不倒,除却景延年的关系外,她自己的心智,想来也是一大原因吧?
“那如今……”萧玉琢皱起眉头。
“你且放心将重午放在我这儿,我必寸步不离的看护好他。另外,我知道你并非一无所长的妇人,你动用所有的力量,一定要寻到年儿!便是照不到他的人,有他的消息也好!”德妃皱眉说道。
萧玉琢连连点头,“我已叫人在找了。”
“不能靠朝廷的力量,圣上派出去的人,能有多尽心,我们并不能知晓。若是先叫他们发现,或是先叫越王的人发现,说不定年儿还会有危险!”德妃慎重说道。
萧玉琢连忙答应。
“你若不放心重午,便叫长公主常来看她。圣上必不能拦着。”德妃恋爱的摸了摸重午的头。
重午在她胸口蹭了蹭,“和祖母在一起,阿娘不会不放心,就是外祖母见不到我,只怕要哭鼻子。”
德妃垂眸一笑,“当初西苑起火,圣上说你在大火中不幸离世时,我就不信,我预感到你必然还在世上。如今年儿下落不明,我仍有预感,他只是被困,定然能够平安回来!”
德妃娘娘说话间,眼神坚定,毫无动摇。
萧玉琢不由也受了她的鼓舞,心中升腾起一股力量。
德妃娘娘尚在宫中,什么都不能做,尚且有这份信心。
她又怎能让自己灰心丧气,被现实打败呢?
萧玉琢在德妃宫中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临走的时候,德妃却又另外交代了一句,“皇后娘娘近来深居简出,且频频召见南平公主,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你可想办法叫人注意一下。”
萧玉琢微微一愣。
她立时想起,进宫的时候遇见南平公主。
南平公主说话间,颇有些欣喜之意,便是安慰她的时候,也忍不住喜上眉梢。
“儿妇知道了。”萧玉琢福身告退。
萧玉琢脑子盘桓的都是圣上的打算。
圣上留重午在宫中,要防备景延年,还要抵御越王。
她年幼的儿子呀,竟然被当做挡箭牌,推到了最前头。
也不知越王会不会念着,在重午小时候,他还抱过重午的情谊,不至于对重午下手?
有些人就是禁不起念叨。
萧玉琢刚想着越王,便在宫门口,迎面撞上骑马而来的李泰。
李泰远远就瞧见她,他打马快走几步,到她面前,翻身下马。
“玉玉也入宫了,好巧。”李泰笑道。
萧玉琢连忙退后一步,福身行礼,“见过越王殿下。”
李泰轻哼一声,“你对我这么客气,是想叫我和你疏离么?”
萧玉琢皱眉,默不作声。
“景延年离开长安,这许久都没有音信。父皇看来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了,不然怎的在这时候封了重午为世子呢?”李泰笑说道。
萧玉琢抿唇,默不作声。
“如今是世子,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要直接承袭王爵了?是要降格为郡王?还是仍旧为亲王呢?”李泰问道。
郡王和亲王,那意义可大为不同。
亲王有继承帝位的权利,郡王则没有。
萧玉琢猛地抬头看着李泰,“修远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争夺什么,重午就更不可能去争了。”
她眼眸之时,李泰正定定的看着她。
日垂西山,天边的红霞映进李泰的眼眸之中,光亮醉人。
他看着她的眼眸分外的专注,专注的好似再也容不下其他。
萧玉琢心惊,立时想要低头。
李泰却猛然上前一步,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叫她只能与他对视。
“争?你为什么要用这个字?难道我争夺的是皇位么?我从来不稀罕那个,这些都只是手段,我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变过。”李泰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