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上都沾了血迹。
那三个寝房被烧的学生都看不下去了,噗通跪下,叩首求情,“我等也有错,求吴王殿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景延年却道:“处罚一旦开始,就没有半途停下的道理。便是有话,也等打完了再说吧!”
三十板子打完。
重午的屁股上已经没有好肉了。
他的小脸儿也从一开始的涨红,变得煞白一片。
景延年将他从长凳上抱下来的时候,他的腿脚根本站立不住。
小脸儿上尽是泪痕。
“恨爹爹么?”景延年低声问道。
重午委屈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还未开口,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景延年连忙将重午抱进屋里。
萧玉琢也吓得不轻,唤菊香进去医治。
菊香给重午的屁股上敷了药,又煎了汤药,灌他喝下。
折腾到晚间的时候,重午才被送回萧家。
那三个寝房被烧的学生,也被单独安排在学馆的一个小院儿中。
这院子是给先生们住的,不过还有空房间。
重午挨了打,乃是要警告学馆里的其他学子。
这事情没闹清楚之前,不论是重午,还是那三个学生,都不能回去上课。
重午回到萧家以后,长公主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
她当即冲入萧玉琢院中,看到趴在床上,脸面苍白的外孙,长公主又心疼又气恼。
“谁打的?”她来到外间,厉声呵问。
梅香小声说,“娘子叫打的,郎君动的手。”
萧玉琢无奈的抿抿嘴。
长公主气得眼圈儿都红了,“好呀,真好!你们这是当爹当娘的吗?把自己的儿子当仇人呢?嗯?他才多大,能做多大的错事儿?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你们这是要夺了我的命去啊!”
长公主骂着就哭了起来。
丫鬟们连忙上前劝慰。
长公主广袖一挥,恼怒道,“去,取我的鞭子来!”
旁人劝都劝不住,不给她拿鞭子,她便要自己去拿。
丫鬟无奈,只好取来了她的长鞭。
“给我跪下!”长公主拿长鞭指着萧玉琢道。
萧玉琢不敢违抗母亲的话,连忙跪了下来,“阿娘息怒,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景延年呢?让他也给我滚来!”长公主发飙。
“郎君去兵部交代今日的事儿去了。”竹香连忙说道。
长公主微微一愣,“这事儿还惊动了兵部?”
“五成兵马司接到人举报,说城南有轰隆巨响,五成兵马司怕担责任,便把这件事情上报了。”竹香解释。
长公主冷哼一声,“看来他打重午一顿,也并非没有缘故呀?是想借自己儿子,来按住着这件事儿呢?这儿子不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肉,他真是不心疼!”
“阿娘!”萧玉琢面色不爽。
“你给我闭嘴!当娘的当到你这份儿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长公主不耐烦的看了萧玉琢一眼,“来人,去吴王府和兵部外头等着,不论景延年他在哪儿,叫他第一时间滚过来!”
景延年刚在兵部交代了城南学馆的事儿,把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按了下去。
还没喘上一口气,就被请到了萧家。
长公主拿着长鞭,冷眼看他,“吴王好生威风!”
他一身戎装,长身玉立的,当真是威风赫赫。
可他见萧玉琢都在一旁垂头跪着,长公主脸上黑沉一片。
他立时明白过来,取下披风,立即挨着萧玉琢跪了下来,“母亲息怒,今日之事,兵部有心追究。早有人觊觎城南学馆,打算将萧家开起来的学馆,归于朝廷直辖。”
萧玉琢皱了皱眉。
她和十五娘的学馆,绝对不能沦为朝廷的工具。
“未免旁人借着今日之事,乱生事端,所以重午的责罚是免不了的!”景延年说道。
长公主冷笑一声,“要保住学馆,方法多得是!非要拿自己的儿子作伐子,将这么小的孩子给打成这幅模样,来保住你们自己的东西,也是你们这做爹娘的没本事!”
“阿娘,话不能这么说,倘若不是重午有错,今日说什么也不能打他!您自己问问他,小小年纪,他胆大妄为,在学馆做了什么事儿?”萧玉琢立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