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状况不明,莫名其妙看到房间里有个陌生人,自己的身体状况还那么糟糕,当然会感觉很差劲啊,所以错怪了别人其实也不能说是他的错吧……
但不管怎么说,错了也就是错了。
一句「抱歉」在嘴里辗转了半天,最后挤出的却还是只有一声:「谢谢你……」。
对此,对方依然只是「嗯」了一声,头也不回。
邵纯孜犹豫了一下,不管是基于礼貌还是别的什尘,反正就先说了句:「我叫邵纯孜。」
「海夷。」转过身,再一次把邵纯孜上下打量。
其实说起来,海夷也是相当意外的。车子从山上翻下来,车上所有人包括司机无一生还,至少当他离开车子的时候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走出去几步之后,却感觉到后面有动静。那不是耳朵能够听见的声音,而是发自一个人心底──求生的意念。
所以他回了头,把邵纯孜从人堆下方捞了出来。这时的邵纯孜已经昏迷不醒,满身的血都是别人的,而他本人却只是有一点点脑震荡。
这个人的命势真是超强,海夷想。当然,作为另一个毫发无伤的幸存者,不能够以他做比对,因为毫无可比性。
「海……」
邵纯孜仔细瞧了瞧,这个男人模样大概是二十六、七岁,比他年长。
「海先生,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农庄。」
海夷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起来,吞出烟雾的时候习惯性地眯起眼睛,目光从眼角斜瞥到邵纯孜脸上。
「这里距离爻水镇还有一段路程,我带你先在这里借宿,等明天你的情况好点了再自己去爻水,有没有问题?」
「没,没有……」
邵纯孜想坐起来,可是稍微一动脑袋就晕得不行,只好老老实实躺着,想了想又问:「你也是去爻水镇吗?」
海夷还未回话,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呜呜声。听着像是有个人在哭,而且越哭越大声。
邵纯孜望着海夷,后者垂着眼帘,修长的脖子微偏了偏,有些不耐似地重重吐了一口烟,迈脚走到门口,打开门跨了出去,并顺手将门带上。
身为伤员的邵纯孜就还是躺在原处,盯着海夷刚刚出去的门,那里通往农舍后院。
过了一会儿,哭声渐渐弱了。
门打开,海夷一手撑在门框,另一只手对邵纯孜招了招:「是找你的。我不想让她进到屋子里,你出来吧。」
「找我?」邵纯孜不禁奇怪。这地方他也是头一次来,怎么会有相识的人跑来找他?
「是什么人?」
「女人。」海夷顿了一下,「曾经是。」
曾经?「她叫什么名字?」邵纯孜沉声问。这并不算多疑,只是最基本的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