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此话何意?难不成已经给人纳为小妾了?」
「……」
「张谊给咱们说说故事嘛,这不,都勾起好奇心啦!」
「……」
「是嘛是嘛,给哥们说说呗?」
师兄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穷问猛探,性子老实的张谊实在应付不过来,匆匆忙忙收拾了下拿起墙边油纸竹骨伞,便低著头跟师兄们告辞一声,不敢再答的推门逃出打铁铺去,朝青山府邸疾步而行。
绵密的小雪落个不停,待张谊敲响青山宅邸後门时,两边肩头已经不免被偶尔侵进伞里的雪花溶湿了,束发的发梢也冻得硬直,像是一根根新制好的毛笔毫头。
「小张,你可真早,我才刚过来等,你就到了。」
来开门的旧识以往是跟自己一齐给庭院洒扫的,今儿个也穿得一身体面,虽然颜色是暗暗深青,凭著渐亮的天色,还是看得出是新做的。
「不敢劳烦罗小哥等我太久。哥啊,你这装扮起来,可不比公子们差,好看得很。」
「嘿嘿,就属你嘴最甜!」
「哪是呢,我说的是实在话啊。」
两个人一壁朝青山欣院落走,一壁閒聊著彼此近况,此时天色虽才刚刚透亮,两人行经之处却处处人声鼎沸,整个青山府上自主子下至仆役,全都为了青山大少爷下嫁无波少东家这罕见的大囍事,连续这般忙碌上好几日了。
「小张,大少爷吩咐过,你去给扶苏如夫人扛箱子出来,我去扛大少爷的。」
张谊对著罗小哥点点头儿,满腹欢喜几乎要全都涌到脸上笑开花来,待人走进大少爷房里,他旋即也大步跨向扶苏半掩的房门飞快推开,然後紧紧关起栓上,将坐在床畔抚著腹部含笑望他的小妇人,用力揉进空虚甚久的胸怀。
==========================================
久违的四更啊~~~~~~~~~~~~~~
青山欣然自在行(妖娇攻x儒雅受年下生子)65
065
「大耗子,你又长高了?」
扶苏尚未上妆,素净的脸在张谊胸前磨来蹭去:
「好像也变得更壮了些……」
「姊啊,大少爷给我起了张谊这名挺好的,就你老不这样叫我。」
张谊是长子,阿爹阿娘总叫他阿大,因为生肖属鼠,幼时因为老是吃不饱长得瘦瘦小小,加上尖鼻衬得两丸眼黑如漆珠,所以街坊邻居给他起了大耗子的绰号。
当初老家两年涝旱,他不得已离乡背井跟著来京城做小本生意多年,恰巧访亲完後要回京城的邻居大叔,任他介绍他卖身入青山府二十年。
当时正在总管那领夏衣的扶苏,听得那汉子如此称呼这厮敦厚老实相貌英挺的小哥儿,没来由地便上心记住了。
「这样叫你,是想提醒你别因为有大少爷提拔你,就忘了本份忘了出身。」
扶苏软绵绵的手,因为当了青山欣名义上的侧室,原来就不厚的茧更是整个都褪尽了。她拾脸下颔点点,示意张谊坐到她身旁,拿手心贴上张谊脸庞给火星喷著的焦痕,细嫩的抚触让张谊不由自主长声喟叹:
「我不会的,大少爷永远是我的大少爷,只要他肯吩咐,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不敢不照做的。」
「你这回学打铁都去百来日有了,觉得有趣麽?」
那些个为数不少的焦痕有些灼深了,极可能痊愈了也要留下痕迹,扶苏又看又摸,心里既酸且疼。
「还好,就是老要待在火炉边,著实嫌热了点。」
岂止只有热到汗尽虚脱,还总费劲打到手腕酸软发抖,长时间站著脚都僵硬得快抽筋了,可这些辛苦能换得出师後一家妻小的温饱,是以就算再累上百倍,他都觉得值。
「今天要人带口信叫上你回来,其实是姑爷的意思。」
「姑爷?他有何吩咐?」
「……他要你接我走。」
张谊闻言大惊失色:「可是,可我还住在师父铺子後头,跟师兄们睡一个房一个炕,大少爷,他那时给的安家费,我,我只留了一两在身上,其馀都托人寄回老家了,这该怎麽安顿你?」
「你别紧张,大少爷给我母子俩安排妥当了。虽然明著我还是会陪嫁到姑爷家去,不过晚些姑爷就会遣人送我住到附近的邻舍去。那房子是姑爷先给垫钱买的,日後你可要争气攒钱,快快还给姑爷。」
「这是当然!」
无波雷府离打铁铺子,只有不出半里之遥,狗吠鸡鸣响些都能互闻。张谊听见扶苏说著主子这番安排,简直不敢置信!
「这可表示我能不住铺子後头,往後下工,都有自个儿的窝能回麽?」
声音颤颤地,笑容大大地,人吗,一脸痴痴地。
「啊,当心些坐,瞧你乐得摇来晃去,都要栽下地了。」
见心上人一脸感动到发痴,扶苏也回想起她自大少爷口中初闻这安排,那时有多麽狂喜,满腔满溢的感恩之情,完全压抑不住:
「还不只如此。大少爷说,待他嫁过去无波一些时日之後,日子稍稍安定些,便赶在咱们孩子生下前,择期给办好你我的婚事。姑爷还遣他家里的镳师跟趟出去,顺道寻个千里之外的僻静乡间,打算买房买地安置咱们,好让孩子面世後就能名正言顺入得你家,在张家族谱登名。」
青山欣然自在行(妖娇攻x儒雅受年下生子)66
066
来接扶苏的小厮敲了敲囍房的门,用鸭公般难听的嗓音喊了声:「扶苏夫人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