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哭道:“我,我,我是看到六妹妹去了,好奇跟去看看!”
盛紘惊道:“明兰?”
林噙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墨儿分明是想阻止六姑娘做出败坏盛府声誉的事来,怎能被如此冤枉?”
大娘子恨不得扑过去撕烂林噙霜的嘴,被刘妈妈一把拽住:“大娘子,何不问问四姑娘,六姑娘是何时去的西厢房。”
墨兰赶紧道:“吃过席面之后。”
大娘子一听便明白了,立刻神气起来:“胡说,六丫头吃过席面,是出去了,可是两三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一直坐在我旁边和女宾客们说话。我听到下人回报你鬼鬼祟祟地去了西厢房,她还在那儿。当时在场的客人们都可以做证。”难得聪明的大娘子为免节外生枝,隐去了她听说这事的过程。
盛紘想,大娘子信誓旦旦,宾客们可以作证,那明兰就不可能去西厢房。从西厢房到女宾席开来回要两刻,就算跑也办不到在两三盏茶的功夫就回来。
所以,盛紘怒不可遏:“你小小年纪不知检点,事发后竟还胡乱攀扯你妹妹为自己脱罪,实在该打!”然后指着长枫道,“上次你险些害死我。这次又在外面结交狐朋狗友,还带到家里来,是不是觉得为父太过心慈手软?”
大娘子洋洋得意地看着墨兰被罚二十手板,罚跪祠堂,禁足三个月。长枫被罚二十杖,同禁足三个月。
……
回到齐国公府,墨兰受了什么罚,明兰不知,也无心打听,她意欲教训一下墨兰,却过后觉得一家子骨肉至亲何至于要弄到这种地步。
齐衡看出明兰有心事,回房后便问道:“明兰,在岳父家发生什么不愉快了吗?”
明兰有事不会瞒着齐衡,便把墨兰的事说了,最后叹道:“……我这样陷害她,与她陷害我又有何不同?”
齐衡握住明兰的手,目光温柔如水:“当然不同。你五姐姐陷害你,心狠手辣,丝毫不顾及你与盛府的清誉。一旦你中了圈套,她定是要宣扬得人尽皆知让你难做人,这也是她的目的。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是早早想到,大娘子为了舅兄的婚事和盛家的面子不会张扬此事,必会关起门来稍稍处置,左不过一顿手板,不会掀起任何风浪。你的本意其实就是想教训她一下,并没有恶意。”
齐衡一番劝说,使得明兰释然不少,她玩笑道:“你是不是因为我是你娘子才这么说的?”
齐衡一脸无辜:“你不是我娘子时,在我心里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哎呀,你——”明兰登时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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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盛府传来消息,说是盛老太太马上要去宥阳老家,走之前请齐衡与明兰过去小聚。
……
“祖母,您说您要一个人去宥阳?”明兰担心道。
盛老太太道:“什么一个人,房妈妈他们都是要跟去的。再说府里其他人顶用的走不开,不顶用的,我带去做什么?”
明兰忧色未减,若她未出嫁便能陪祖母去了,妈妈们和女使终究不是亲人,叫她怎么放心。要不,她回府去求公婆准许她陪祖母一起去?
了解孙女的心思,盛老太太赶紧嘱咐道:“你可莫作怪,从来没有出了阁的姑娘陪祖母回老家的。外人会笑话,咱们盛府没人的。”
明兰不服:“谁会笑话?爹爹和二哥哥都有公务在身走不开,大娘子要持家,四姐姐和三哥哥犯了错在禁足。五姐姐,五姐姐……”如兰好像挺有空。
“找不到理由了吧?如兰是大娘子宠大的,自己还需要照顾,能照顾我?”盛老太太替明兰找了理由。
明兰点头:“就是了,还有比我更合适的吗?难道嫁出去的女儿就不是盛家的女儿了?”
盛老太太肃然道:“当然是。不过,明儿,祖母不希望你难做。你婆婆性子是比以前好了,那是你没有错处。但凡有了不妥之处,你能断定她不会生气?我啊,总是希望你在婆家能得婆婆喜欢,和夫君顺顺当当的。不要让我担心,知道吗?”
明兰欲再说些什么,盛老太太硬生生转了话头。
……
回府前,盛老太太再三叮嘱明兰,不许和齐衡还有公婆提这事,免得叫他们为难,自己不落好。
明兰到家后,欲言又止了几次,终究是没说出口。齐衡那里,只要她说了,就会得到想要的答复,根本不用花心思。至于公婆那里,她需要好好想想说辞才行。
于是,晚上,明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心思考什么样的说辞能说服公婆允许她陪祖母回宥阳。将将天亮时,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待听到明兰平稳的呼吸后,其实一夜也没睡的齐衡叹息一声睁开了眼睛,他侧身轻轻抚平明兰紧蹙的眉心,不禁又心疼又生气。什么事不能和他说了一起想办法呢?非要自己暗暗地想,难为自己惹他心疼。是觉得他不顶事还是不愿他为难,夫妻本是一体同心相互依赖的,小娘子这样太见外了!
齐衡气呼呼却轻手轻脚地为明兰掖掖被角,毫无声息地独自更衣梳洗。
出了房门,嘱咐小桃等人,尤其是崔妈妈,千万不要叫醒明兰,父母那里有他去解释。
……
齐国公夫妇见晨起请安的只有儿子一人,不免奇怪,他们了解明兰,那孩子断不会恃宠生娇。
平宁郡主道:“明兰呢?”
齐衡躬身施礼,道:“父亲,母亲,儿子告个罪,她昨一晚上没睡,天亮刚睡着,儿子想让她再睡会儿,你们别怪她,要罚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