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牧依旧觉得心痛难耐,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甚至有些后悔,后悔去掀开那白色的布面,后悔知道她是个女孩,甚至后悔让程安安走近自己的生活里。
……
程安安从抢救室里推出来时那医生说:“患者的情况不是很好,原本是打算引产的,可是因为患者丢失了意识,为了母体着想只能选择把孩子剖出来,而且患者的求生意识似乎很薄弱。”
程阳从永州赶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程安安还在加护病房里,林牧没有任何的神情就坐在程安安病床的旁边,听着旁边的仪器一声一声的显示着程安安的生命。
在接到林牧的电话时程阳正在永安镇因为梁爽坟墓的事情再次跟程青松发生了争吵,气冲冲的从家里出来时就听见林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他说:“小时死了。”
听到这话时程阳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等站稳后立马回了林牧一句:“你开什么玩笑呢,昨天早上他还给我打电话呢。”
可回应他的是林牧的长久无声和风吹过的声音,就那样呼呼呼呼的传进他的耳朵里,把他心底最后的一丝期待就悉数磨灭。
再开口满满的都是恐惧和不可置信:“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那安安呢。”
“她……她还不知道。”
程时一时竟不知道该庆幸程安安还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该忧愁程安安不知道这件事。
挂了电话电话就直奔了永州市区机场,可还是晚了,在看到程安安躺在加护病房里,还插着氧气管那一刻程时就知道,一切都太晚了。
程时垂眸间抹了抹自己的脸,把所有的潮意都抹了去,这世上不会再有比程安安还未这件事难过的人了,他们只有敛起自己的悲伤。
推门进去后林牧并未看他,依旧是维持着将额头抵在两只手的大拇指上,也同样是难掩的疲惫,也该是疲惫的,从得知林礼贤出事林氏出事想办法回国时林牧的神经一刻都没有松懈下来过。
似乎是所有的事情都堆积在了一起朝他压过来,跟别提休息,已经整整过去了近两天的时间,林牧都未合眼过。
程时垂在两侧的拳头是紧握着的,可是不知道是冲谁的。
他压低声音问:“安安怎么了?”
林牧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后说:“孩子没了。”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了,又只剩下仪器反复重复的声音,就像是要把这病房里最后一丝的空气抽抽离干净。
“小时呢。”
“送到停尸房去了。”
“谁干的。”
“还不知道,已经在查了。”
“是跟你有关的人吗?”
林牧依旧答:“不知道。”
程阳的指甲刺痛了他的掌心,松开后他鼻子有些发酸,然后看着依旧垂首的林牧说道:“林牧,我知道你的本事,两天,无论如何都要查出来是谁。”
林牧是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语的,于是应声说道:“好。”
……
程时一直都是带着手机的,从学校离开时拍到的监控时他也是在低头看手机的,就连消失在北区的最后一个监控画面里他也低头看了手机的。
而找到程时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的物品,别说手机,就连原本背着的书包都不见了,并且几乎翻遍了整个北区垃圾分解场都没有找到手机和书包。
程时手里的手机是程安安的宋延知道,而那个手机还是宋延陪同林牧去买的,并不值什么钱,至于程时的书包,宋延自然不会觉得程时会带着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去学校的,所以是可以排除谋财害命的。
宋延反复的看着程时离开学校时候的监控和最后消失在北区的监控画面,然后问:“是不是手机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因为似乎一路上程时都是在看手机的,就连联系到载他去北区的出租车司机都说程时从一上车后就一直戴着耳机在看手机的。
旁边穿着制服的人回答了宋延的话:“已经联系了通讯公司在调查通讯记录了,不过没有什么异常,信息来往记录的话因为有大数据的东西,所以要点时间。”
宋延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问道:“请问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
那人也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想了想说道:“两个小时吧。”
“辛苦了,麻烦结果出来立马联系我。”
起身时电话就响了,是王助理打过来的,宋延以为是林氏那边有什么事情,于是走到人少的地方接了起来。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