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一个老朋友过来。”顿了顿,钟老笑着让谢赫瑾再用萧吹一曲,“刚刚忘了录音,小赫瑾再露一手,我催催那个老家伙,不然他都以为我骗他呢。”
“好。”
蒋老总算是知道这老家伙刚刚到底在跟谁聊天了,表情变得有些幽怨,早知道就不带他过来了,才刚到就摇人跟他抢小赫瑾,要不要脸啊,懂不懂先来后到啊,有没有素质啊,一大把年纪了,一点事儿都不懂。
对此,钟老只能微微一笑,啥也不说。
谢赫瑾小心拿出一旁的玉箫再次吹响,暗中打着机锋的两人立刻回神,噙着笑欣赏。
待箫声停止,蒋老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一想到接下来会有人跟他抢小赫瑾,就迫不及待地道:“小赫瑾,咱们继续交流。”
钟老正在发音频,闻言忍不住阴阳怪气:“哟,继续什么啊,不说指点了?”
“什么指点?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让老杨姐姐过来是让她指点小赫瑾吗?小赫瑾吹箫时的指法和技巧一看就是受大师精心培养的,不仅技艺高超,还与曲子融会贯通,谁有脸来指导?”
“你在说老杨姐姐?我寻思着这不是在说你自己吗?”
蒋老优雅抚过琴弦:“好吧,但那又怎样呢?活到老学到老,这又不丢脸。”
“小赫瑾,你听到了吧?他承认了,没什么教你的了,赶紧把他赶出去,我还认识不少爷爷奶奶,到时候让他们住进来,正好你也会那么多乐器,完美!”钟老一边说一边盯着蒋老的动作。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刚优雅坐回去的蒋老就儒雅不再,竟是脱下一只鞋子扔过来:“嘿!我说你,有你什么事儿啊?一把年纪了还想打架是吧?”
“我就看不得你嘴硬,三脚猫功夫还在那死装,我们小赫瑾那么厉害了,还是又礼貌又谦虚的孩子。”
蒋老的另一只鞋子飞出来,两个长辈你来我往地吵,看似在对骂,实际上是在夸谢赫瑾,在帮他建立自信,让他继续确定自己的优秀。
只是……这样真的不怕我飘吗?
蒋老牺牲也太大了吧,浸淫古琴数十年,怎么可能没东西教他呢?
为了帮他,这么贬低自己真的好吗?
谢赫瑾哭笑不得,心里涌起一股股暖流,偷偷用手机拍了一段视频发给齐公子,笑着重新拨弄琴弦。
两位老人瞬间安静下来,安静聆听他的曲子,一曲毕后,二人对视一眼,感觉小赫瑾的曲子是越来越好了,一遍还比一遍好,好似正在经历一场脱胎换骨。
好好好!
“蒋三弦,看吧……”
钟老又开始了,两人继续对骂,谢赫瑾等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插话。
“那个,蒋爷爷……”
“你别管,继续弹你的琴,这是我们之间数十年的恩怨,谁来都不好使。”
谢赫瑾见蒋老都开始撸袖子了,好像真要打起来了,无奈叹气,干脆一遍遍弹琴,这样他们就安静下来了。
又听到了曲子的两位老人露出满意的笑容,一遍遍听,一遍遍对骂,渐渐地都忘了他们的初衷,全心全意投入在曲子里面。
十里山回荡着一阵阵动听的琴声,连路过的小动物都放慢了脚步。
偌大的房间,昨天晚上还很热闹,今天就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冷清得不行。
在花园里弹了一天的琴,谢赫瑾感觉有点腻了,晚饭后拒绝了蒋老二人还要继续弹琴的要求,恭恭敬敬把他们送回房间,自己回来准备看会儿书,却发现床上放着一个很陌生的礼物盒,下面还垫了一张纸。
【说好的惊喜,等我下次回来再打开好不好?】
“哎呀,我都忘了。”谢赫瑾的嘴角牵起,笑得越来越高兴,“放在家里又不让我看,这不是为难我嘛。”
嘟嘟囔囔的,他还是没有打开。
他其实也有一份说好的惊喜要给齐公子,只是这次没来得及给。
唉,昨晚忙得很,早上齐公子又走得急,竟是没找到机会。
他将早就装进盒子的惊喜连同齐公子给他的惊喜一起放到书房的书架上,他平时会在书房写作业,经常能够看见,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只是,接下来都没有假期了,齐公子回家还要等三四个月以后,他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忍不住了就去把礼物拆出来,最终还是决定把礼物都放到一个木箱子里锁起来,密码随便打乱,闭着眼睛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齐公子,这样自己不知道密码,就算想拆也没办法了。
齐衡礼收到这张莫名其妙的照片时很是疑惑,等再收到下一段文字时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颇有些哭笑不得,一边把图片好好保存起来,一边小声感叹他家小朋友可真可爱。
正好他们现在都有空,两人开始煲电话粥,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谢赫瑾听到背景音里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知道他还没下班,觉得这也太辛苦了,想想都心疼。
“齐公子,你晚上要加班到几点啊?”
“凌晨一两点吧。”
“那么晚?不是刚开机吗?拍摄任务就这么重吗?”
“我们第二阶段是外景,会更辛苦一点,第一阶段把麻烦的戏份先拍完,后半段就轻松一点,这样出外景时也就不会觉得那么辛苦了。”齐衡礼轻声解释。
“那辛苦的部分要拍多久啊?”谢赫瑾想了想,“我去找你的时间还是在剧组不忙的时候去好了,免得给你添麻烦。”
“我去看看。”齐衡礼也忘了详细的拍摄计划,起身去找,张导正在导戏没空,他就去找副导演要了一份,拿过来翻了翻又还回去,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