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城郊倒也有好处,就是这里离着五城兵马司,及北衙禁军羽林军的屯兵之地比较近。
若有那宵小来犯,大声吆喝,说不定五城兵马司和羽林军都能听得见。
“哥,这可是太冒险了,离着军营这么近,万一……”黑衣人说道。
为首的黑衣人抬手,制止了他的话音,“我已经在公子面前承诺了,此事只能成功,没有万一!”
“可这……”
“我叫你带的火油可都准备好了?”黑衣人问道。
那人连忙点头,“足足的!”
黑衣人重重点头,“抢是不行了,只怕会惊动军营,咱们悄悄的上去,直接将火油淋上,一把火这么一点!呵呵,就算是羽林军和五城兵马司一起赶来,也挽救不了!德信的库房这么一烧,这事儿他们瞒不住,咱们回去在长安城里再一宣扬,你瞧着吧!这回莫说景将军,就是长公主、皇帝也救不了德信柜坊!”
那人一听这话,似乎也被鼓动起来,连连点头,“哥哥放心,我等这就去将火油浇上!”
黑衣人点头,口中“啾啾”叫了几声,如夜间啼叫的鸟儿,乃是约定好的暗号。
啾啾声一落。
便瞧见那鬼魅一般的黑影,向德信柜坊的院落飘忽而去。
德信柜坊院墙盖得很高,比一般高门大户的墙还要高出一尺多来。
墙内墙外平日里都有人守卫。
可今日却似乎有些格外的宁静。
墙外巡夜的人,好半天都没瞧见。
那为首的黑衣人在远处观望了一会儿,又换了一种“啾啾”声下令。
这是攻取的暗号。
在墙根处的黑衣人立即蹬上同伴的肩膀,两两配合,如叠罗汉一般,下头的先将上头的人送上墙头。
墙头上的人在俯身下来,将墙外的同伴给拽上来。
黑衣人脚步轻轻的跳进院内。
各自提着油,借着月光相互打了了手势,比划着分散将火油淋满库房。
却在这时,猛的一声唿哨。
是有鸣镝射向了天空。
黑衣人皆被吓了一跳。
正紧张之际,院内院外,却忽然大亮。
无数举着火把的兵丁,出现在墙头房顶,控制了各个制高点。
更有无数羽箭寒光闪闪的,直指一行黑衣人。
黑一人吓了一跳。
忽有人从房顶飞身而下,沉声开口:“放弃抵抗,可留你们一条活路,若负隅顽抗,射杀不记。”
黑衣人四下看去,从这般密集的箭矢之中逃生的可能,几乎为零吧?
黑衣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火油,举手投降。
也有那不甘心的,刚要拔刀。
噗的一声。
羽箭便直接传入心口。
“拿下!”那人一声令下。
黑衣人鬼哭狼嚎的被捉拿起来。
有个侍卫快步上前,拱手道:“廖宿卫,这些黑衣人押往何处?”
廖长生抿了抿嘴,“送到京兆府去,叫府尹好好审问,究竟是何方宵小,胆敢谋这不义之财!”
待黑衣人押走之后,廖长生连忙持了令牌,入城赶往将军府。
景延年已经睡下,听闻廖长生回来复命,他披衣起身。
他濯濯清朗的眼眸中,却并无困顿之意,黑亮黑亮的如宝石一般,“如何?”
“将军料想不错,云顶赌坊果然派了人来,带着火油欲要烧毁德信柜坊的库房。”廖长生拱手说道。
景延年缓缓点头,“人送往京兆府了么?”
廖长生说是,却又狐疑:“将军何不将叫羽林军亲自审问,叫他们供出云顶赌坊来,也好直接去查办云顶赌坊!”
景延年轻笑一声,“这些本就不是羽林军职权之内的事,且云顶赌坊来路不明,羽林军若拿着他,云顶赌坊自是要动用自己的势力,这或许能叫云顶赌坊的东家露出尾巴来,但也会为羽林军招致祸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景延年没说完,目光沉沉的落在廖长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