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嘿嘿笑着醉跌倒主位之上,“这舞不好看,我要看霓裳羽衣!”
越王一来,满屋子都是靡靡酒气。且韦七郎已经赔礼认错,萧玉琢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坐下去。
应酬嘛,本来就是男人的事儿。
她侧过脸对景延年说道:“我出去透口气。”
许是音乐太吵,她声音太小。景延年没听清般向她身边靠了靠。
萧玉琢怕他再听不到,也凑上前去,不经意的,她的嘴唇擦过他的耳郭,“我出去走走。”
越王恰好看了过来,眼眸微眯,不知是醉态还是瞧见了什么,揶揄的冲他们笑了笑。
景延年的耳朵可疑的红了起来,他僵硬的点了点头,“酒肆后头有园子,莫走太远。”
萧玉琢悄悄起身,带着竹香和梅香两个丫鬟下楼向后头园子走去。
第一楼占地不小,除二楼布置精巧如空中楼阁般,后院还有真正的世外桃源。
溪水环绕,穿过假山竹林。翠竹掩映下,泉水叮咚流淌。
廊下有画眉鹦哥,瞧见灯火人影,鸟语声声。
廊腰环绕,有亭台和复古的茅舍,别致有趣。
这会儿后院儿除了几个远处的茅舍垂着纱幔,亮着灯,似有青年郎君在喝酒作乐外,倒是分外的僻静。
“越王还真不会说话。”萧玉琢轻哼一声,“好好的饭菜,真是可惜了。”
原想着尝尝第一楼的招牌菜,回去叫家里的厨子也学着做呢。
“郡主原本就与越王不睦,没曾想这么久不见面,一见面还是这样?”梅香叹道。
萧玉琢闻言皱眉,难怪她觉得气场不合呢?原来两人有矛盾是由来已久呀?
她凝眸回忆着,郡主的记忆里头,关于旁人的东西还真不多。唯有关于景延年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
“打从郡主淹死了他的猫以后,他就记恨上了郡主。”梅香提醒道,“一个郎君,养什么猫嘛?猫有九条命,谁知道他的猫竟然不会游泳?”
萧玉琢抬眼看着梅香,“这话好生耳熟。”
一旁站着的竹香也好奇看着梅香,她不若梅香跟着萧玉琢的时间长,有些事她并不知道。
“因为这话是郡主当年亲口说的啊!”梅香嘻嘻一笑。
萧玉琢眉头皱起,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呀?在郡主的记忆里模糊得很,似乎是因为一只猫抓坏了郡主新作的裙子,她本想穿到景延年面前吸引他注意,谁知河边柳树上竟蹿下一只猫来,抓坏了裙裾。
郡主恼怒之下,叫人抓住了那只猫扔进了河里。
当时郡主是不是想要淹死那猫,她现在已经难以知道了,只隐约记得那猫一开始还扑腾着往岸边游了一段儿,后来就沉下去,寻不见了。
越王李泰从远处跑过来的时候,连根猫毛都找不到了。
他阴沉沉的眼眸,郡主的印象倒是至今还有。
萧玉琢不禁打了个寒颤,“猫会记仇的,别说了!”
梅香四下看了一眼,园子里虽挂了灯笼,但这黑漆漆的夜,假山老树投下的阴影随风摇晃,灯笼的影子也摇摆不定,不知又从哪里传来喵呜一声,还真是叫人瘆的慌。
“咱们回去吧,他们说不定已经喝完酒了。”萧玉琢想到自己就是个孤魂野鬼,竟有些怕了。
她从亭子里起身往回走。
刚到廊下,却迎面撞见一个人来。
那人脚步飞快。
她瞧见却来不及躲闪,“砰”的和那人撞了满怀。
她只觉耳朵似乎撞在那人肩头或是脸上,猛疼了一下。她口中“哎呦”一声。
竹香连忙上前,将她扶开。
“越王殿下跑这么快做什么?没瞧见人吗?”梅香真是胆子大,瞧见她家郡主被撞,竟朝着撞人的越王就吼了起来。
越王却是扶着墨色廊柱,弯腰呕了起来。
“算了,跟个醉鬼有什么好计较的?”萧玉琢摆手唤梅香。
扶着廊柱的越王却抬起头来,“说谁醉鬼呢?谁喝醉了?爷乃是千杯不倒!”
萧玉琢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提步欲走。
不曾想他倒还得寸进尺了,竟然伸手挡在她前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寿昌郡主啊?郡主嫁了如意郎君,如今过的可好啊?”
萧玉琢皱眉,“越王醉了!”
“嗯?没有没有。”李泰摇头,“我没喝醉,我还能给你耍一套大洪拳呢!”
说着,他真扎了马步,两手握拳,收在身侧。
他嘴里吆喝一声,“喝!”出拳向萧玉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