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想法也真是奇怪,开铺子会被人编排,做这种路边辛苦生意,反倒不会被说。
是因为前者觉得人家富裕有点仇富?而后者,每天早出晚归看起来挺辛苦,就同情?
“说的也是。”
“大嫂,我虽然和父母断了亲,可在外人眼中,毕竟是沈家的二姑娘,开个铺子又如何?他们多说几句就让他们说呗,我们一家子遭了这么多事,一路走来多少难听的话,还会怕这个?”
想到这些年的遭遇,想到儿子的苦难,夏氏点点头:“对,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好,就听你的。那你准备做什么生意?”
“卖一些杂物,大嫂,你觉得如何?”沈姮虽然了解了些,但心里其实不太有底,就像年轻人跟老年人有代沟一样,担心自已的现代观念在古代反而会成为买卖的阻力,那就麻烦了。
“这个好,家家户户都要用。”夏氏点点头,大家需要什么就卖什么。
“我方才问过大夫了,说再过三天,旻儿就可以到家里养伤,大嫂,到时,咱们再从长计议。”而这几天,沈姮打算再到处转转,把要开铺子的所有手续,进货渠道这些给搞清楚,也是个大工程啊。
夏氏想了想:“阿姮,要不先跟阿俭商量一下?”
“好。”这事肯定要跟谢俭说,别看家里处处都是大嫂在主事,但真正拿主意的人还是谢俭。
就在俩人聊着时,一道年迈的声音响起:“谢旻娘,谢旻婶。”
一名老者拎着一篮子的鸡蛋站在她们面前赔笑着,正是旻儿的启蒙夫子齐夫子。
“齐夫子?”夏氏上前恭敬地喊了声:“您怎么在这里呀?”
沈姮神情冷淡,换在现代,一个年仅五岁的娃,大人没来就让他自个回家,夫子的饭碗怕是保不住了。
可在原主的记忆里,只要稍微有些家底的,都有小厮丫环接送,只有穷人,普通老百姓忙着生计才让孩子一个人上学。
父母拥有千万资产的,哪个不是司机接送,保姆侍候呀。
她得赚钱才是。
“旻儿娘,老夫特意来看旻儿。”齐夫子听了谢旻的事后,寝食难安,好好的一个孩子遭了这样的事,他也痛心啊:“这一篮子鸡蛋,收下吧。”
“不用的,齐夫子,您太客气了。”
“收下吧。”齐夫子将篮子放下,又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这是谢旻的束脩,余出的是我的一点心意。”也是他倒霉啊,这才读了几天书,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有好几个学生都不来读了,孩子父母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定是对他不再信任。
夏氏哪会接下:“齐夫子,真的不用,您也……”
“收着吧。老夫就不进去看孩子了,让他好好休息。先走了。”说完,齐夫子转身离开。
“齐夫子。”夏氏弯腰拎起鸡蛋篮要追出去:“这怎么可以,旻儿以后还要去他这里启蒙呢。”
“大嫂,别追了,”沈姮拦住了她:“明显,齐夫子是不会再收旻儿做他的学生。”连学费都退回来了。
“旻儿出事,我们都没有怪过齐夫子。相反,那种情况下他还能收旻儿做学生,心里不知道多感激。”夏氏叹了日气。
“大嫂,这些事等旻儿身体好了再说,指不定以后会有更好的启蒙夫子呢。”沈姮道。齐夫子会收旻儿,说明他品性不错,但作为夫子,也应该看到她天天来接送旻儿,让一个五岁的孩子独自回家,且还有一段大长路,是严重失职的。
等以后有银子了,得像有钱人家一样养个小厮接送。
也是咱们华夏的重要传承啊
这天晚上,沈姮睡了穿越过来唯一的一个好觉,一个人的床,真舒服啊。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和谢俭分床分屋睡,可条件不允许啊,谢家只有这两间牢固的居室,要分也分不到哪去。
如今谢俭去学院了,十天一回,居室就都是她的了。
在床上转圈圈半天,带着幸福的笑容入睡。
第二日,下起了雨,夹杂着一细雪,天更冷了。
熟练地做好早食,自已吃好后,将早食温着,就去医馆接替夏氏陪旻儿。
“阿婶,你朝我额上抹的是什么呀?”谢旻好奇地问,想去摸一摸。
“别碰,大夫说了,这个药膏用着对伤疤好。”这是谢俭给她抹脖子上的掐痕的,效果还挺不错,这会已经淡的看不见了,来医馆时问了大夫,说对疤痕也是有好处的,她就想到了小旻儿额头上被那虎宝打伤的地方。
“抹了它就会像以前一样平吗?”
“只要每天抹,以后这疤就看不出了,也不会被人说难看。”
“阿婶,我不怕难看。上次阿爷在这里画了朵莲花,就很好看。等我以后学会了画莲花,我就每天在这里画一朵。”
沈姮一脸复杂地看着侄子,她努力想把这疤抹皮,就是不想小家伙在额上画莲花,继续抹,每天抹,抹上几年就不信抹不平:“你很喜欢画画吗?”
“喜欢。阿爷说,他画画和写字都很好看,以后要全部教给我。”
这一身才艺,沈姮也喜欢啊,莲花公公可是未来宗师级的人物,学归学,进宫就算了吧。这要进宫,是不是说明旻儿这伤……
呸呸呸,别乱想。
这叔侄俩的命运啊,也真是坎坷,结果都不好。
话说,历史上的谢俭,貌似没有后代,后院也是干干净净。
“阿婶,你在想什么呀?”谢旻叫了好几声也不见阿婶回应,伸出手摇摇她的胳膊。
“阿婶希望旻儿能好好长大,然后成家立业,每天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沈姮捏捏他的小挺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