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姮点点头:“陆大人带着我和阿俭去的。”简单地说了下:“大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氏难得地有了个笑容:“你说得对。对了,谢长根自尽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是啊,太便宜他了。大嫂,你这篮子里放的是什么?”
“给旻儿做的蛋羹。”
正说着,王内侍和其随侍从里面走了出来。
俩人赶紧上前施礼。
“杂家要走了,等到了皇都,杂家会让御医给旻儿开药,夏氏,你可不能亏待了杂家的孙子。”
夏氏愣了愣:“孙子?”
“这娃儿,嫌弃杂家太老了,不肯做义子。”王内侍哈哈大笑。
夏氏一听,忙说:“您一点也不老,内侍大人,您别见怪,他还小,不懂怎么说话。”
“无妨,无妨,杂家就喜欢这娃儿什么都不懂说出的话却处处透着贴心。”王内侍开心地离去。
夏氏忙进去看儿子。
望着王内侍离开的身影,沈姮松了日气,总算走了,希望别再惦记旻儿,旻儿的身体一定不会有事的。
踏进厢房时,夏氏正惊呼:“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能收下呢?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大嫂,怎么了?”沈姮赶紧走过去,就见旻儿脖子上吊了块小小巧巧模样好似花瓣的白玉,此刻正在把玩着:“这玉是内侍大人给的?”
小谢旻点点头:“阿爷说,这印宝是他自已亲手雕刻的,谁愿意做他的孩子就给谁,现在他送给我了,娘,阿婶,你们看,下面还刻着他给孩子起的名呢。”
印宝,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印章,这是很私人的物件,看来这王内侍是非要做旻儿的阿爷了,沈姮觉得这印宝有点眼熟啊。
“这两个名字我认得,夫子教过,阿叔也教过,叫莲花。”小谢旻开心地说。
“莲花?”沈姮心里咯噔了下:“旻儿,能把印宝给阿婶看看吗?”
“好。”小谢旻解下交给她。
这是一个花瓣形的印章,底下莲花两个字,每个字钩处都有一个笔锋特别的妖娆,沈姮瞪大眼睛,难怪她觉得熟悉,这就是那位被誉为山水画家和书法家的莲花公公的印章啊。
在他所留下的墨宝和山水画中,用的都是这个印章,因着两个字笔锋的特别,影视剧每每塑造莲花公公时,跟东方不败差不多。
“阿姮,你怎么了?”见弟媳脸色大变,夏氏奇道。
沈姮看着手中的印宝,又看向小谢旻,现在,她几乎能肯定,旻儿就是莲花公公。
“阿婶。”小谢旻软软的唤了声,又对着夏氏说:“娘亲,以后你们能叫我莲花吗?”
“不可以,绝不可以。内侍大人说过,除非你身体……你身体一定会没事的。”只要孩子身体没事,夏氏打死都不会送儿子去宫里。
小谢旻打了个哈欠,有点累了,双眼直打架:“娘,阿爷很厉害,他能保护我们。旻儿以后不想再被欺负了,所以要让阿爷喜欢才好。”说完,沉沉入睡。
还是要有点志气的
这话听着,沈姮心里不是滋味,这些事哪应该是一个五岁的娃要想的,可见旻儿心里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也是啊,上次被人推下池塘差点失去小命,这次又是性命受到了威胁,再怎么小,本能地就会找一个强大的人作为依靠。
见大嫂眼眶泛红了,沈姮拉着她走到外间,拿话题转移:“大嫂,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我想去租间铺子做点小本生意。”
夏氏愣了愣:“租铺子做生意?”
沈姮点点头。
“乱来,你一个妇道人家开什么铺子?被外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你。”???
“我知道的,大嫂。”大丛朝虽然重农,但也没有像以往朝代那样抑商,商人的地位不像以前那样低,商人及其子弟都能入学读书参加科举。
但老百姓的观念还是比较守旧,沈姮不会与这些观念做对抗,当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想的时候,就算要做出改变也是要讲方法的。
“阿姮,我知道旻儿这段时间比较花费银子,我……”
“大嫂,我是旻儿的婶子,就算把所有的银子都花在旻儿身上,我也愿意。我们是一家人啊。可你想,我们不能坐吃山空。不仅旻儿要治病,阿俭的科举路,也需要花很多的银子。仅仅靠着阿俭的抄书所赚,哪够啊。”
“我知道。”夏氏在家主事这么多年,又怎会没有想过生计问题,加上连弟媳的嫁妆都给旻儿用了,她心里是比谁都着急:“这事,我很早之前就想了,我们妯娌可以去路边卖干菜饼,卖春饼去,只要一架辘车,一个烤炉子就好,大嫂打听过了,一年,也能赚上个七八两呢,就是辛苦点。”
沈姮:“……”她要是卖干菜饼卖春饼,那应该是史上最low,最扶不起,最被看不起的穿越女了吧?
会不会有点丢脸?
可干菜饼春饼挺好吃的,不不不,想岔了。
做穿越女还是要有点志气的,找铺子做点小买卖是最低标准了。
努力过了还是不行,那也只好承认自已的普通,要不然呢?生活总要过下去呀。
“怎么样?”夏氏满怀期待地问。
“大嫂的想法挺好的。可是大嫂,阿俭毕竟是读书人,他的家人去做这些,会不会在书院被人看不起?那里的学生好多都是非富即贵的。还有王内侍,他都认了旻儿为义孙,他这样的身份,肯定不乐意旻儿的娘和阿婶去路边卖干菜饼和春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