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为了锦瑟,可本王从未想过负她。”慕辰冷冷道。
“那最好了!你知道锦瑟为什么要你纳侧妃?因为她不想你受半点委屈,更不想别人笑你不
行!可你知道她为你受了多少委屈?她放着妃子、冒顿不做,非要跟着你这个瘫子,”阿忠咽一
口唾沫:“你知道吗?你成亲的当晚,京城有多少男子抱着锦瑟的画像痛哭?你享受着天下男子都渴望的温柔乡,可你呢?你能给她一儿半女,还是能尽一半丈夫的责任?”
慕辰一听,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放肆!”说着,他胸口激起一阵钻心的抽疼,疼得他浑身打颤,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哗哗落下,他吃力地伸手摸向怀中,苍白的手指抖个不停,无法打弯。
阿忠只得从他怀中摸出瓷瓶,按入他口中,一面帮他抚胸,喂水了扶他躺下,刚将他搀扶到床上,只听“当”一声响,慕辰的左腿磕了床沿,竟从其右腿下脱落掉一只穿了鞋袜的脚,捡起来,是逼真的义足。
阿忠紫涨着脸皮,骂道:“真是冤孽!”说着,刚要将这义足毁掉,终究不忍,探下身,在慕辰空荡荡的右腿下轻悄仔细按装上。
慕辰先是双目紧闭,长睫细细密密地铺在眼睑上犹如蝉翼,待胸口稍微舒缓了些,他微微睁开眼睛时,见阿忠正手持老头儿的针灸书揣摩,闭目养了片刻,吃力地撑着身子坐起来道:“随我审刺客去。”
阿忠抚上他的额头,恨恨地道:“你个臭瘸子再歇歇吧!缓过来再去。”
慕辰道:“刻不容缓。”
阿忠琢磨了一下,道:“确实,他既然敢穿昭曜铠甲,我军中又岂止这一个奸细。你带阿信去吧,以后咱们不能事必躬亲。”
慕辰寒着一张脸,话到唇边,凝滞了一阵,终于道:“让他和……她好好聚聚。”
阿忠品咂了片刻,吃吃一笑,随慕辰来到押刺客的营中,只见那被铁链子绑了四肢的刺客已被打得遍体嶙伤,胸前血痕道道绛红,皮开肉绽。
慕辰黑瞳一聚,摇着轮椅走上前去,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刺客的伤痕,手指竟沾了一簇血色的油音。
慕辰打量着他身上逼真的伤痕,一甩袖,两个看守刺客的士兵喉咙一痛,倒于软剑之下,血花四溅,阿忠也以闪电的速度将营内的两名士兵斩了首,长剑霎时回鞘,阿忠惊道:“果然,他们竟然还有同党!”
“稍后统统将首级挂于城头。”慕辰冷冽地道。
于此同时,亦有刺客悄悄盯上了陶蓁,此时,陶蓁正在帐中画图思忖反间计,猫兔子正在啃路上摘的蜜桃。
“嗖”一声,飞刀从帐外飞入,陶蓁信手一夹,摆在桌上,那刺客飞入帐中,挥刀便砍,陶蓁刚要出剑,阿信竟不知从哪儿冒出,三两下割去了那人的头颅,从袖中摸出一张绢,道:“对了,反间计我有了新的想法。”
说着,阿信展开书绢,道:“我认为,反间也不能是空穴来风,我的想法是,让你出使时候,故意对乌米尔彬彬有礼,却做出十分瞧不起其他部落首领的样子,先让部落首领们对乌米尔产生怨恨,接着,咱们再派别人去游说其他部落首领,让他们不帮乌米尔,你则去对乌米尔讲述他父汗和他的厉害关系,劝他停战,这个主意怎么样?”
小陶思忖了一阵,一拍桌子道:“好主意啊!果然是王爷的骄做!”
阿信憨憨地一笑,英俊的脸上竟笑出一对酒窝:“没什么,我也怕你见那些脏男人出事,你就对王爷说是你的主意吧!”
陶蓁摇头:“不行,谁的主意就是谁的,不过,我也想到一个新的办法。”
说着,阿信提了刺客的首级,便与陶蓁一起去找慕辰和阿忠,老远走着,就听关押刺客的营帐中传出一阵凄厉的大笑,夹杂着浓浓的哭腔,忙循音赶至营帐,只见慕辰正慵懒地坐在轮椅上,小口抿一杯参茶,阿忠一手抱臂,一手挖耳。
两个士兵则是一个在用火烛烧刺客的脚心,另一个则用小刀在刺客身上慢慢割口子,割一个口子,撒一处痒粉。
阿忠见阿信提了一只血迹淋淋的首级,戳戳慕辰,慕辰轻启淡色的唇,道:“一起挂在城墙上。”
阿忠也笑道:“你就招了吧,饶你死个痛快,不然,你会比他们死得难过一千倍。”说着竟掏出一把匕首,指着刺客的裤裆道:“你不想你的尸体连这个都没有吧?”
那刺客依旧哈哈大笑,绿眼珠瞪着慕辰道:“是不是有人就算有那活儿不好使,自己的老婆只能和别人睡,戴了绿帽子没地方搁,就拿我们威武的莫崖人出气啊!哈哈哈哈!”
阿忠气得挥刀捅了下去,那刺客一声惨叫,骂道:“你杀得了我,杀不了我们千千万万法撤尔草原的铁汉!世子会替我们报仇!所有的昭曜娘们儿都将是我们莫崖人的胯下的马,哈哈哈!”
“那咱们怎么能给这个机会啊”阿忠一脸无辜,冲那肥裤裆里捅了一刀,刺客难以抑制地大吼一声。
阿忠再捅一刀,刺客惨叫声震撤方圆十里。
陶蓁眉心一紧,扭过头去。
那刺客竟然长叫之后,晕了过去,然而,营帐之外,那惨叫声更不绝于耳。
营帐之外,不知不觉已密集了一群紧握长槊的士兵。
天空不知不觉已阴云密布,欲雨,罡风怒号,胡杨树沙沙,杀气铺天盖地笼罩了四野。
惨叫声还在继续,那杀气更盛了,轰隆一声惊雷,似是将玉宇也震碎,天宫也砸塌下来。
这一声惨叫似乎热别的漫长,痛彻骨髓,伴随着长吼,阿信挥着明晃晃的长剑冲出营帐,惊影如鸿,如一股旋风,如一滚近身不得沸水,剑落,二十几个人头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