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普通人家的夫妻吓得双双跪地,忙不迭的脱衣。
两人将那一身血的囚衣迅速换下,陶蓁刚打算在这小屋中找地方躲起来,却见常衡继续用刀指着两人:“把这两件衣服穿上!”
陶蓁一惊,急忙去抽他的刀:“别这样!”
常衡也不理会,赤红的大刀已在那男子的脖剑划出一道口子。
“我们穿就是!”
小夫妻强逼之下,只得哆哆嗦嗦地穿上那染红的湿衣。
常衡竟给这两人点了穴,小夫妻两人身穿血腥淋漓的囚衣站小屋的正中,十分扎眼。
陶蓁耳朵一动,卧倒在地,听得那帮天牢的追兵已逼近这屋子。
“快走!”常衡拽着陶蓁的胳膊就往后门拖。
“他们是无辜的!”陶蓁把住一面墙,眼圈一红。
“求大侠饶命啊!”
“求侠女饶命啊!”
青年夫妻开始哀号。
陶蓁便要冲上前,常衡挥刀,刀锋在她的脖颈下血腥淋漓。
常衡怒道:“亏你还是将军,没杀过人吗!”
“我没杀过好人!”陶蓁使劲挣扎着,忽而想到什么,手上停止了反抗,噤声。
“鞑子的士兵难道都是坏人!”常衡将她死拽出小屋,两人未跑出多远,就听到一男一女两声惨叫,在雨中凄厉如鹤吠,像要把这雨声也穿破似的,陶蓁的眼泪簌簌落下。
追兵终于越来越远。雨打在两人的身上,伤口上,雨流,也是血流。腿,手臂,后背,都被大雨冲刷得钻心疼。陶蓁想起那个时常心痛的男子,痛得她银牙紧咬。
雨声渐弱,一场暴风雨宣告结束。
陶蓁为自己草草包扎了,头脑里,尽是慕辰寒光凛然的双目和锦瑟绝望的挣扎。
常衡也一路随着:“为什么不休息下再出发,你这姑娘还真是痴心耿耿。”
陶蓁瞪他一眼:“我的兔子该喂食了,我怕它饿死。”于是,继续前行。每一步,背上,胳膊,腿上都闷痛阵阵。
许是血流过多,许是昨天和今日的苦战让她疲敝不已,她竟脚下忽然越来越软,头脑越来越飘,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梦中,先是那对无辜的男女满脸的鲜血。她痛叫一声,紧接着,是又一副肉垫的毛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脸蛋。她想去抓那丝滑的小毛手,怎么抓也抓不住。
慕辰将自己的丝滑的白袖一抽,陶蓁再抓,慕辰狠心猛一抽,睡梦中的陶蓁死死抓住。
慕辰便由她的汗手紧抓着自己的袖口,将轮椅往前摇一步,打量着那张睡梦中天真安详的脸:面色惨白却光洁鲜嫩,挺秀的小鼻梁,小嘴紧抿,唇红。
“纵有天下女子景仰王爷的人才和英雄气,只有她和锦瑟才是最爱您的人。”锦瑟在床边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