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蓁急忙去倒掉了药材,猫兔子闻了闻药渣,拧着黑溜溜的小鼻子摇头。
这天,慕辰足足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
铜雀端去他最爱吃的,他一筷子也未动,锦瑟劝他喝药,好说歹说劝着喝了几口;晚棠说帮他按摩腿,被他一记冰刀子眼吓得噤了声。
慕辰闷头读了一天兵书,直到双腿开始抽搐,吓坏了端参茶来的铜雀,锦瑟熟练地帮他按摩,更衣,擦洗时,慕辰依旧是一言不发。直到锦瑟亲手做了他爱吃的酒酿清蒸鸭腿肉喂他吃了几口,他倚床道:“铜雀,把本王刚读的那部书拿来。”说着,继续倚床埋首研读兵法。
直到子时,慕辰心乏了,锦瑟端来满满一桶精心浸泡了药材的热水,扶了他坐起来,跪在床头帮他烫脚时,慕辰先是一愣神,锦瑟在他手上写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慕辰腰以下本无知觉,先是由着她按摩自己足底的穴位,待她探下身换他的另一只脚时,瞥见她胸前涟漪的沟壑,禁不住胸腔一热,伸手抚摸她脖颈上垂下的如瀑乌发。锦瑟虽是被冰得脖颈一机灵,却由着他,慕辰心下一酸,抽手道:“起来。”
锦瑟正在按摩慕辰脚踝的手一顿。抬起水眸子望着慕辰,看到一张云霁雾散的俊颜。
“生下他来。他流着你的血,本王喜欢。”慕辰道。
锦瑟连连摇头,忙在慕辰手上写道:“我想要咱们的孩子。”
慕辰沉沉地道:“会有吗?”
锦瑟垂下头,将他雪白的裤脚挽起,开始按摩他瘦长的小腿,慕辰道:“你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当真舍得?生下他。”
锦瑟心道,这怕是两人唯一的孩子,犹豫了一下,点头。
于是,第二天慕辰带新娶的王妃回娘家,顺便求安胎的方子,临上马车时,慕辰执意要自己用手攀上马车,却用不上力,被阿忠骂了一顿,抱了上去,阿忠扭头时,见陶蓁正站在远处情难自抑的笑笑,待马车走远时,阿忠狠狠敲了陶蓁一记后脑勺。
王御医家中午做了花生猪脚、香菇炖鸡、豆浆炖羊肉、红烧鸡爪、核桃蚝油生菜、木瓜鲤鱼煲,炒山药,参耆玉米排骨汤,饭后上来一套木瓜牛乳。
饭后,铜雀服侍慕辰午休,锦瑟陪王御医聊家常时,在自己父亲手上写道:“这些菜品大都是养心滋补的,谢谢爹爹爱惜王爷。”
王御医却道:“滋补养心?”
锦瑟点头。
王御医悄声到:“这都是养颜美胸的。”
锦瑟一愣,于是想起自己出嫁前的许多年食谱竟不外乎这些,就恍然大悟了。
王御医叹息道:“从小爹就把你往水葱里调理,就是希望你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皇上那么多儿子,你却偏偏喜欢上慕辰,可惜我花容月貌的女儿喽。”
锦瑟急忙摇头写道:“绝不可惜,慕辰人很好。”
“爹自小给他看病,是看着他长大的,知他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软弱,也知道纵然天下男人都垂涎你的美色,但他才是真心疼你,也就好心看待这门婚事。不过,你得记得,他终究不是太子,也不是皇上,你既然进了皇家的门,有些事情就不必太较真。“锦瑟忙抓住父亲的手问:“爹爹是什么意思?”
王御医望着自己家花坛里血红的杜鹃,掐下一朵花瓣,叹息一声。
这晚,慕辰回到府上,就命铜雀取出两坛五十年女儿红送于阿忠,阿忠便推慕辰至凉亭,直截了当地问:“说吧,什么事?我不一定答应啊。”
慕辰亲自为他斟了酒,举过头顶。
阿忠一把夺过白玉酒碗:“这是干什么啊?“慕辰道:“保护一个人。”
阿忠一口饮尽碗中酒。
“让我不去打仗,留在府里照看锦瑟吗?”
慕辰再斟一碗,双手递给他:“我只能信你。”
阿忠夺过酒坛,给自己满满斟了一碗,恨道:“瘫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不是贪功,可这次你面对的是什么样子的敌人,难道你不清楚!你留我在府上,前线少一个中坚力量就少一份胜仗的希望,你懂不!”
慕辰道:“自然。”
慕辰再给阿忠斟上一碗,自己服下一颗丸药,两人转移至书房,连陶蓁也一同叫上,开始讨论战事。至深夜,锦瑟依旧不休不眠等着为他烫脚,慕辰捧着她双峰,一夜不眠。
临行的头一天早上,殷王府上有道士敲门,非要给慕辰献上奇药,说是可让他一展男人雄风,慕辰重赏了白银千两,却一顺手扔掉。
铜雀忙问为什么。
慕辰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接过,铜雀好奇地拿去喂乌鸡,那只乌鸡竟刚吞下去便栽倒在地,断了气。
铜雀惊得忙问:“王爷,咱们这次能打赢么?”
慕辰出征时,昭曜天子将其送至城外,见儿子的至亲护卫统领阿忠不在队伍中,不禁眉心一蹙。
京城外,远山苍翠而连绵。
这一天,万里无云,秃鹫在长空长鸣。
有山名澜,一望绝顶,山顶不是尖峰,却是莲花状的劈开成五瓣,漫山的绿树迎着骄阳,不屈屹立,犹如钢铁般的士兵。
慕辰了望山颠,深深地呼吸着澜山下的清新空气,被推上点将台时,苍白的面色红润如霞。
“辰儿,你是我昭曜的骄傲,打败一代枭雄哈但巴特尔的元帅,都是能力挽狂澜的旷世英才!朕相信,不管这次敌人多强大,你都会捷战归来!”凌宛天说着,将沉甸甸的青铜铜虎符交由慕辰,慕辰。
慕辰道:“儿臣当不负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