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延抬起头,举起章鱼勺子:“妈妈,是鹅肝酱。”
文文继续抓着筷子抗议:“鹅肝酱很鲜,可是不咸。”
“不咸。”延延也跟屁虫似的跟着抗议。
“有腐乳和榨菜,你们吃什么?”胜男放下茶蛋站起身,掐腰叹气。
“吃腐乳。”文文说。
“吃腐乳”。延延紧跟着响应。
梁绍禹宽和一笑:“我也吃!”
胜男便从壁橱里取出一瓶王致和的腐乳,夹出两块,红彤彤地摆在小碟里,放在鹅肝酱小碟子的旁边,正冲着茶叶蛋的酱油壳子。
这是梁绍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消受鹅肝酱:不是抹在面包片或者松饼上,也不是油煎着吃,更不是配合牛排或者赤贝,而是当面条卤子。
“现在又太咸了。“文文抗议着。
“那就喝豆浆。”胜男说。
梁绍禹抬眼打量着母子三人,文文大口灌豆浆,延延也跟着喝,胜男开心地鼓励着:“再喝一口,长个头!”
梁绍禹顿觉心下一酸,眉际闪过不易察觉的一丝忧愁。
继而,梁绍禹自嘲地笑笑,端起杯子,也与这三人齐饮,豆浆微掺了点白砂糖,热腾腾地带着丝丝甜意入喉,入胃。
茶叶蛋茶香扑鼻,精通茶道的梁绍禹却没有辨析出是用什么茶煮成,忍不住好奇地问:“用的什么茶叶?很香。”
“崂山绿茶呀,延延老家是青岛,他奶奶给带的。”胜男笑说。
奶奶。慈祥的称谓,可是,梁绍禹淡笑,从自己出生时开始,就没见过需要用这个称呼的嫡亲老人。
胜男说完,冲两个孩子板起脸,将筷子敲下碗沿:“你们两个,把豆浆喝掉,不准吃那么多腐乳,以后高血压怎么办?”
兄弟两人便大口大口喝杯子里的豆浆。
“吃蔬菜。西红柿是vc最多的蔬菜,让你们这两个小伙子英俊又健康。”胜男说着,往两个宝贝的面条碗里放西红柿蛋汤。
文文瞅一眼延延:“没见他多健康。”
“那是因为延延年纪太小!你看妈妈多健康!”胜男说完,将自己的小胸脯拍得梆梆响。
梁绍禹不自觉莞尔。
一顿不伦不类的早餐带着浓浓的家的味道愉快谢幕,梁绍禹承诺过下次温泉也有文文的一份之后,文文也已去上学。
梁绍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变换着遥控器等母子俩人换衣服,等不到十分钟时,只见穿一身一尘不染白休闲装的延延抱着一只大海螺和一串彩贝壳项链从卧室里跑出来。
“叔叔,我的大海螺,送给你!谢谢你!”延延笑得一脸虔诚。
“傻孩子,叔叔去过很多海,不缺这些。”梁绍禹将比延延脑袋还大的海螺放在茶几上。
“可是,我答应过叔叔给你海螺和贝壳呀,还有珊瑚,等妈妈画完妆我去拿给你!”延延像小大人似的点点头,语气不容拒绝地说。
“海螺太大了,叔叔的家放不下,这串项链嘛,延延可以给幼儿园里的女小朋友呀?珊瑚叔叔也有。”梁绍禹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