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喉结缓慢滑了滑:“但我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问他具体是什么事?他却说,最好由你亲口告诉我。”
“钟衍。”贺泊尧唤他大名,一双眼睛认真地望着他:“是不是我以前太恶劣了,所以你才总是对我忽远忽近的?你还没有原谅我,对不对?”
alpha问话很轻声,语气也透露着小心翼翼,过了会儿,又问:“我像警察局里的那个alpha一样凶吗?打你了么?”
“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和我有关?”
钟衍在警局亲眼看到那个壮汉揪着oga的头发满口污言秽语,被警察制服后丝毫不加收敛自己丑陋的嘴脸。
同为alpha,贺泊尧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生长环境根本就不可能将他塑造成为那样一种人。
那人是个垃圾,贺泊尧是不沾尘埃的贵公子,家暴这么没品的事,他是万万做不来的。
他的巴掌从来只扇他自己,即使掏出了枪,枪口永远只对准他自己。
心里知道归知道,钟衍却不想把这些旧事再搬出来,故而还是没有回答贺泊尧的问题,注意力却放在alpha的另外一个字眼上。
“恋爱?”beta轻喃这两个字,很低地笑叹了一声:“姜泽自己谈过恋爱么?就敢这么定义我和你的关系。”
“他可能是误会了,我和你……就只是走得比较近、关系比较好而已。”
钟衍话音落地,随即听见alpha的质疑声在耳边响起,满含深意似的:“是吗?”
“怎么不是?”钟衍一脸正色看过来,直视以作回应:“你是alpha,而我是beta,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的。”
如果一定要有什么,细数这世间的一万种可能,也绝对不会是姜泽口中所谓的“恋爱关系”。
就暂且定义为床伴吧,毕竟他和贺泊尧从未给过彼此名分。
“恋爱”这个词在钟衍的心里很神圣,他不想任何人玷污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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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昨天下午那档子事,钟衍再也不敢把少爷一个人放在屋子里了。
新一批的果酒还没有酿出来,这两天不用出摊,吃过早饭,钟衍索性就说要带人去后山转转。
17岁那年,他是从那个地方把贺泊尧捡回来的,后来共同生活的一年里,钟衍也经常带着他和小淇去山顶的石头上坐着看日落。
一晃眼这么多年没回来,不只是alpha,连钟衍自己都好奇那里有没有变样。会不会有其他少年发现他们的“秘密基地”,从此也叫上他自己的小伙伴一起来看日落。
钟衍带着贺泊尧抄了近道,后山以前就是片荒山,除了野果长出来的时候偶尔有人来采摘,其余时候基本无人问津。
所以……这满山遍野的铃兰花究竟是哪来?
貌似还不是常规的品种,才能在这个不属于铃兰开花的时节出落得这么隽丽。
往前走时,钟衍无意识牵住了贺泊尧的手,漫步在茫茫花海之间。
在贺泊尧如今的印象里,他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钟衍没特别说明,他便当人只是带自己来赏花的。
beta弯腰攀折下花枝,放在鼻间闻了闻,又拿在手里转了转,这时不知又想起什么,忽然开口说道:“我以前教过你怎么编花环的,可惜你都忘了。”
alpha凑近了些,从他手里接过那一只铃兰,附在他耳边低声:“再教我一遍,这次肯定能记住。”
钟衍不以为然,“嗤”了声,抬眸看向他,眼神里颇有几分打趣:“贺泊尧,你知道这是什么花么?”
说着捞起贺泊尧的手,将他的手臂翻转过来:“和你腕上的这个纹身一样。”
话一说完,钟衍的神情却滞住了。
他以前只知道贺泊尧手腕上有铃兰花纹身,加上alpha平日里都习惯佩戴手表,故而一直没有仔细观察过这处。
直至自己今天亲手抚摸过,拇指压在随着花枝纹样延展的那一道细长的伤口上,这才察觉出异样。
“你的手腕……是怎么回事?”
这次轮到钟衍来问了,alpha却没有说谎:“想不起来了。”
默了默,很自然地对着他一笑:“我问问大哥。”
虽然心头已经浮现了各种猜测,钟衍仍旧是不太愿意相信的,甚至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谬。
便只能淡淡“嗯”了一声先应下来,之后很快转移了话题,将此事略过了。
钟衍本可以自己去问的,谁承想晚上回到家里,贺淮朝倒主动给他发了信息。
beta彼时正在房客共用的小厨房里做饭,看到屏幕上的一行字,手掌像脱了力一样,锅铲瞬间掉落在地上。
贺淮朝:【阿尧在14岁那年割腕自杀过,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么?】
作者有话说:
hby:很好,就是要老婆心疼(墨镜叼烟)
“还能抱你吗?”
钟衍的手几乎颤抖着关掉灶上的火,关上屋门走到了窗边,将电话给贺淮朝拨了过去。
像是早就准备好迎接他的来电一样,信号在听筒里只嘟嘟响了两声,很快就被另一端的alpha接起。
贺淮朝知道钟衍想问什么,索性不与他寒暄了,直截了当地说:“在我当年残废以后,贺洵就彻底放弃了我、从而把注意力转嫁到阿衍的身上,逼着他接受自己成为贺氏正统接班人的事实,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来培养他,给他聘请最好的老师、要求他在一年之内学完普通人三年才能学完的知识、对他提出各种严苛的要求。”
“阿衍那时候还很天真,明确表示过多次他对家里的生意没兴趣,他的梦想是进入世界顶级的小提琴乐团、成为其中的一员上台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