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兄,你看那前方大寨绵延数里,此等雄壮兵马不思开疆拓土,却用来征战百姓,实在可惜。”刘从武马鞭所指,为二十万前朝大军驻扎之处。领兵者为前朝皇帝赵拓。
“二十万大军有何俱哉。若五万众我为吾弟吞之,十万众破之,二十万当溃之。”说话者便是手握长枪,白马银袍的岳浪。
“好!今此一战,我当与兄共破秦兵。”刘从武引马握剑,二人相视一笑。
回到中军大帐之中,刘从武坐于其上。
“今日我和岳兄亲探秦军虚实,百战之军名副其实,敌二十万众屯于道中,众将士决议如何?”
“主公,吾等可借势风雪,今夜袭营,趁敌不备一举破之。”
“敌二十万虎狼之师,来势汹汹,我军仅十万之众,断不可正面迎敌,应当避其锋芒,宜先退却,诱敌深入,待其锐气已堕,方可击之。”
众将领纷纷建言献策,但主战者少,言退者甚多。
“岳兄你怎么看?”刘从武望向岳浪说道。
“秦军远道而来,又逢大雪突降,虽赵拓不知兵,但其帐下不乏沙场宿将,治军严谨,且结营数里,互相为援,偷袭恐难以见效。不如据关固守,以待战机。我有一计,可一举破之……”岳浪说明了作战计划,刘从武听罢不禁喜颜于色。
晚间,一青年男子至军帐之中拜见刘从武。
“岳浪此计甚险,他让主公领兵正面迎击,而自已率众突袭,其心恐有……”青年男子拱手低头,目光不敢向上移动半寸。
“林甫啊,你可知当年濮阳一战,我被围于土坡之上,是岳兄单枪率众突围来救并殿后阻截,为我杀出一条生路。他身中七箭,却从未言及此事。我兄弟二人自起事以来,大小生死数十战,若是有意,我今可安在?勿再多言。”刘从武摆手说道。
“是。”青年男子未敢抬头,缓步退出了军帐。
是过一月有余,大雪逐渐消停,苍茫的大地白雪皑皑。期间秦军挑战数次,刘从武均是坚守不出。临关城固,秦军攻而不下,遂屯兵于关外。
“贤弟,时机已到。”刘从武和岳浪站在城关之上,望着秦军绵延数里的军帐,岳浪似乎胸有成竹。
此时秦军大帐中赵拓言道:“我听闻贼兵粮草不济,不日退却,诸位意下何为?”
“贼人多狡诈,陛下慎察之。”
“我军倍于贼寇,敌避而不出,是为锐气已失。我军探马探得贼寇战马于关后草地放牧而饲,必是粮草不足。近日夜间贼兵有小股军马悄然出关,我看贼寇已动退却之心,可出兵击之。”
“好,城破之日,我必大加封赏!”赵拓听言大悦。
秦全军出击,二十万兵将一眼望去,不见边际。阳光照着兵甲,熠熠生光。赵拓命一将领步卒十万前往关前挑战,自已亲自坐镇中军督战。没人会知道,两个王朝的命运,即将画上了命运的休止和起点。
自早晨至午间,秦军将士关前挑战不断,骂声不绝于耳。但刘从武就是坚守不出。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晌午,日照当头,秦军叫阵的士兵有些累了,不免盘坐在地喝起水来。
“怕是又和之前一样,白叫唤半天咯。”一名兵士嘟囔道。
一枚箭矢离弦而出,直指当空耀阳。它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半弧,便由云霄俯冲而下。一股炽热的鲜血四溅开来,一名秦军士兵应声而倒。
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用所剩无几的意识,迸发出人生最后的呐喊:“敌袭!”。
一枚穿云箭,继而万矢并发,箭如雨蝗,几乎隐天蔽日。
杀喊之声破关而出,一将当先纵马冲出,高喊道:“男儿皆有一死,死国可乎!”。
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刘从武。他胯下紫电迅如疾风,直奔敌阵而去。
主将一马当先,士兵无不热血。
在刘从武身后的,是三千精锐铁骑。人马皆重甲,马蹄轰隆,大地为之震颤。
“将士们,随我冲!”刘从武舍身在前,全军将士无不血气翻涌,奋力搏杀。眼见梁军忽然冲杀,准备交接的秦军仓促迎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俗话讲兵败如山倒。这行军打仗,一旦溃散,那二十万便如砧上鱼肉,还真不如二十万头猪杀起来困难。
“结阵,不要乱!后退者斩!”一秦军夫长喝止逃散士兵,组织兵士结阵迎敌。三千骑兵冲杀在前,随后便是五万梁军步卒杀将而出。
这二十万秦军无愧为百战之师。即使前阵被骑兵冲散,尚有一战之力的士兵迅速结阵以待随后而来的梁军步兵。
他们明白,一旦各自逃散,那就真是刀下鱼肉了。在初期的一阵溃乱之后,秦军渐渐稳住了阵脚,双方渐成胶着之势。
一队秦军面对突然而至的大队骑兵,结阵不及,被马冲击踩踏、被砍死者不计其数。
骑兵冲击过后,活着的秦军来不及照看兴许还一息尚存的同袍,其余人员立马结为圆阵抵御骑兵的再次冲击和随后掩杀上来的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