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舅舅。”子书岁乖巧柔弱地应了声,然后步履翩翩地踏出了御书房。
一直到外头,她的头还是低着的,周围的内侍宫女见了,都觉得她性子柔弱内敛。
子书岁又去了京太后那儿看望。
御书房内。
燕德帝不再如刚才那般好脸色,冷哼一声,“暂且不说败仗这事,之前朕让你查的事情,究竟有结果了没有?”
“你若再这般没用,朕不介意给你换个位置,京畿卫指挥使的位置,大把人想坐。”
萧必安擅自从地上起身,回禀道:“陛下,臣已查清,只是还未来得及奏报。”
燕德帝扫了眼他的膝盖,“说吧,不必奏报了。”
萧必安沉默一瞬。
这犹豫的模样,直叫燕德帝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更加不耐烦了,“快说!”
“回陛下,经过多方查证,当年永宁郡主之死的确不是意外,”萧必安面色凝重,“是嵇氏的大公子在途中刻意刁难,永宁郡主死前遭受官差欺凌,她为保妹妹平安,故而拼死将永安郡主送走。”
燕德帝初次听闻永宁有此遭遇,脑海中记起曾经永宁的模样,顿时心中倍感伤痛,又听此事与嵇氏有关,气得咬紧了牙冠。
嵇氏是燕德帝母族,若无意外,可享永世富贵荣华。
而嵇氏的大公子,是燕德帝的表外甥。
燕德帝有些不明白,“永宁于他,并无过节。”
萧必安思忖片刻,似在考虑要怎么措辞,而后道:“启禀陛下,臣已查明,嵇大公子乃受人指使,背后之人,正是——”
“沈贵妃。”
三个字出口,燕德帝瞪大眼眸,“他们……难不成……”
“嵇公子爱慕沈贵妃已久,他们私下,有联络,”萧必安冷静地说着,又怕燕德帝不信,又做补充,“除了情报证据外,微臣还找到了人证,陛下若想见,随时都可以。”
人证,便是崔焕生前的那些个随从。
那些曾被崔焕派遣,跟了流放队伍一路,最终袖手旁观的随从们。
他们确确实实听见了,看见了那些狱卒的行为,以及狱卒们谈论的话。
燕德帝的愤怒之情,如烈火燎原。
即便此刻还未见到人证,但他已信了大半,除了是出于对萧必安办事的信任外,更多的是因为了解沈令薇。
多年的枕边人,燕德帝哪里会不知道沈令薇生平最恨的,恐怕就是永宁永安姊妹。
她恨,是因为嫉妒。
但燕德帝却不知道,沈令薇当真歹毒至此,竟做出这般腌臜手段,甚至还与故人藕断丝连,就为了致永宁于死地?
当真是美丽的皮囊,歹毒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