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倒是没放下防备。
程宁远和女孩约会两周,被她敏感地当场抓住。
十八岁的她站在家的正中央,双手叉腰,口出恶言,把一个二十五岁的白领赶跑。
她没有哭鼻子,自若地环视一圈,确认没有留宿痕迹,安静陷进沙发:“为什么出轨。”
程宁远很少笑。为数不多的笑都是被她逗的。
他故意迷惑不解:“我们是?”
记忆里的她纤瘦一只,常穿白裙子,留长头发,头花老换,恨不能上午一对下午一对,发夹五颜六色,整日花枝招展。
十八岁的她赫然蜕变,审美上不知打哪儿获得的领悟,天然去雕饰,摘去所有庞杂,素净如坠落人间的天使。
天使一脸怒容,恨恨冲上来,挂上肩膀。
程宁远怕她摔着,托了她一把。认识这么久,身体实实在这接触,还是在这一刻。
庄娴书趁机借劲,吻上了他。
刚吃完冰的凉意透过来,柔软弹性,他被夺舍般定在那里,双手牢牢箍着她,卡在半腰,不敢上移,不敢下行。
庄娴书叽里咕噜,生涩辗转:“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是不是亲了才算?”
她脑子里藏不住事,什么话都往外蹦,“我亲得不好吗?你为什么不动?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觉得我又蠢又笨。还倒贴!”
唇上的温度随她叽歪一会湿濡一会干涩,程宁远垂眸,等她说完,把她抱到沙发上,转身洗了把脸。
她贴得太紧,不得要领还非要伸舌,口水断断续续,湿了他一整张脸和胸前一片。
打湿毛巾,想给她也擦一把,再回客厅,她已经走了。
沙发上的陷落跟她的失落一样,又深又丑。
庄娴书这回是哭着走的。
她奇怪怎么亲到一半人没了,慢下两步跟在他后头,看见他认认真真洗脸洗嘴,忽然对自己也生厌,一怒之下开始恋爱!
她在上海念大学。国际都市,同学时髦,十九岁的她知晓家里情况,不好意思为难父母。生活费有限又忍受不了灰头土脸,庄娴书谈了个富家男友。
那个男的叫什么不记得了,反正开宾利雅致,在学校对面有一家专门用来泡妞的咖啡店。她主动上钩,以非人类速度反杀,一周后领着那男人在恒隆一次性刷掉一百零八万,置办了两车漂亮行头。
好男人不好上钩,但坏男人一钓一个准。
男人不吃素,给钱就要开荤。第二周他们去浙江玩,住在六和塔边上的vallie,男朋友越发放肆的动作明示:一旦外宿,他们会发生些什么。
庄娴书门清儿,心里也有准备,一路笑嘻嘻没觉异样。四五点钟,天空泼上彩墨,她坐在泳池边看落日,心头发沉,不由自主地给程宁远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