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了。
“如果我说开心呢?”庄娴书挑衅。
门被无情带上,任她锤踹,他无动于衷。
一刻钟后,哭声止,小厅异常静寂,像有死人在谛听。遗像前,程宁远紧阖双目,又静跪了一会。
他叫了两份沙县牛河,一个人吃光,等夜幕降下,打开门,庄娴书睡着了。眼影晕开,眼睫残留着粗细不匀的睫毛膏,腮红深一块浅一块,映成一张大花脸。
记忆里,她很少让自己这么不好看。
感受到目光,庄娴书缓缓睁开眼,对上他视线的焦点:“我以为你要关我一晚上。”
声音哑得厉害。小时候家里地方大,小声哭父母听不见,只能大声哭。庄娴书就这么把声线哭坏了。长大再哭,声音特别粗哑,比公鸭还难听。
“不敢了。再关你是不是要走更久?”
她放话:“你再关我一次,我就彻底走!”
他没理她的虚张声势,拉起她的手:“饿了吧,吃点东西。”
庄娴书快饿晕了。房间里找了一圈,连包垫肚子的苏打饼干都没,没力气卸妆,哭几分钟便偃旗息鼓,躺下歇息。
尽管饿,庄娴书离开前还是到王奚跟前,上了注香:“阿姨,我回来了。来看看你。”
本地的夏天比泰国炎热。她在泰国清迈全款买了套房,才一百多万人民币,房子三层,带泳池,她准备装修做成民宿,给爸妈找点事做做。
还没动工,程宁远命令她回来。庄娴书本来就三分钟热度,若不趁这三分钟把事儿做掉,她又要懒成一个废物了。
路上,她跟程宁远说自己想做??宿。
他听都没听完:“不允许。”
他过去从来不会说这三个字。他以前最常说:你想清楚。
过去选择权在她,后来她脱缰,他便完全收回选择权。认识二十年,庄娴书仍然不够了解他。
庄娴书上天入地,做过最任性的事,左不过是没有问他伸手,偷偷吃了回扣,还胡搅蛮缠,仗爱欺人,不肯受一点委屈。
童家河的事发生,关系里尊重的平衡被打破。
程宁远强势到可怕,掐住庄娴书的脖颈,逼迫她在王奚灵位前磕了几十个响头。她没认错,磕到最后实在太疼,感觉脑浆都要崩裂了,低低哭出声,求他别这样,直接打断她的腿吧。
他松开手,逐渐冷静,阴鸷的目光移向她光裸的腿。
不带温度,逗留许久。
感受到目光的重量,庄娴书以为他真要打断她的腿,吓得直冒冷汗,抽打他肩胸:“你疯了!”
程宁远过去只是冷漠,还不至于凶狠,摁她磕头这出已经触及她底线,要是!要是!要是!他敢!庄娴书憋半天,抛出了句绵羊骂:“你要是敢动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