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老夫人终于回过神来,她用力把仅剩的另一个杯子砸在了地上,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賎人,等煜捷回来,就休了她,休了这个賎人。”
对于老夫人是怎么恨着自己的,谢挽凝并不关心,她回到玉锦阁换上一套轻便的衣服便出了门。
牧南驾着马车,把谢挽凝带到了城东的一处宅子里。
谢挽凝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沈眉,以及一个陌生的男人。
沈眉已经知道了谢挽凝是谢家人的身份,乍一看到谢挽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谢小姐,这边请。”
谢挽凝点了点头,跟着沈眉顺着抄手游廊往里面走去。
一直走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前,沈眉才停下脚步:“谢小姐,殿下在里面等你。”
说完之后,沈眉直接转身离开了。
谢挽凝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转身关门的时候,后知后觉到了一丝紧张。
他不是第一次和李纾忱单独相处,可是之前都是在她房间中,熟悉的环境给了她恰到好处的安全感。
而这里是陌生的宅院,陌生的房间。
谢挽凝面对着门板,手捏着门栓,用力深呼吸了几下。
刚准备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李纾忱带着笑意的声音:“门板有什么好看的?”
自己竟然也动心了吗?
谢挽凝慢吞吞转过身,看到的却是倚靠在床头,脸色有些发白的李纾忱。
谢挽凝心头一惊,连忙走了过去:“殿下,你怎么了?”
李纾忱轻描淡写的说:“没事,遇到刺客了。”
谢挽凝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深闺小姐,立刻反应过来:“跟谢忠台有关?”
李纾忱笑着点了点头:“是。”
谢挽凝脸上表情有些紧绷:“到底怎么回事。”
李纾忱叹了口气,简单的说:“当日告诉沈眉马昊去敲登闻鼓的人名叫马铁生,是平南县的县太爷。”
“本宫猜测他手上应该还握有某些证据,所以便趁着去江北处理生意的时候,去了一趟平南县。”
“结果恰好遇上了马铁生在被人追杀,本宫救他的时候不小心受了点轻伤。”
谢挽凝眼眶有些泛红:“你伤到哪里了?”
李纾忱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谢挽凝的发顶:“肩膀,不严重,你不用担心。”
谢挽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无力。
最后只说了两个字:“多谢。”
李纾忱收回手:“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谢挽凝抬头看向李纾忱,在对上李纾忱深邃目光的时候,她顿时一怔。
等到她想要再看的真切的事后,李纾忱眼底一闪而过的情愫却已经彻底消失。
他从床头的矮几上拿起一个本子递给谢挽凝:“马铁生在去做县太爷之前,曾经在礼部做过小文书,无意中得到的半本账册,里面清楚记录了科举哪些人行贿了多少。”
谢挽凝粗粗的翻了一遍,里面涉及的人员和数字,简直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