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女子轻笑,催他:“快走快走。”
之后,他像上瘾了一般,总喜欢趁夜色翻墙头,听女子念书,那把清丽柔软的嗓音宛若清泉激荡着他心底的石块。
“这是我新寻来的一册书,今夜就给你念这个吧。”
女子依然背对着他,朝他扬了扬手里的书,皓腕间赫然系着一条红绳。
念到最后,女子道:“章云驰,明日放榜你不必紧张,不中也不要紧,我不是非你金榜题名不嫁。”
闻言,云嵩并不意外,他翻下高墙,最后一次在墙上叩了两下。
世易时移,高墙那边的女子,明日就要嫁他为妻了。
五指再度抚上高墙,云嵩说不明白翻滚在他心头的情绪,鬼使神差的,他又在墙上叩了两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墙的另一边同样坐着沈知韫。
夜色宁静,听着细微的叩墙声,沈知韫整个人宛若僵住了一般,艰难地回眸望向围墙上的那棵树。
……
翌日,沈知韫坐在妆台前上妆,忽听院子里有动静,她探头望向窗外,只见赵徽鸾身后跟着四个人抬着两大箱子放下。
赵徽鸾进屋后,又往她面前放下一个木匣。一打开,满匣子珠光宝气晃得她眼花。
“简简的添妆?”
“嗯。”
沈知韫扬眉,下巴往院子方向抬了抬:“那也是?”
赵徽鸾笑眯眯点头。
“你这是把你府上的库房搬空了?”
“不至于。”
赵徽鸾随意摆手,坐到一旁,婢女奉上茶,她浅浅抿过一口,口吻清淡道:
“这些本就是为婉婉准备的呀。”
洞房
视线对上铜镜里那双描画精致的眉眼,额间花钿明艳艳,赵徽鸾啧啧叹声,人往边上一靠,撑起下巴,吟吟笑道:“本宫的婉婉真漂亮!”
沈知韫无语地嗔了她一眼,没忍住笑了,随即错开了视线,拿起木匣里的一把玉梳低头把玩。
指腹划过梳齿,沈知韫唇边掠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诮。
赵简简,我有一件隐秘心事不可与人言,就是你也不能。
近来始知自己是一个自私至极的人。我罗织借口,冠冕堂皇地骗过了外祖,甚至骗过了你,不知何时才能骗过我自己?
鞭炮声起,赵徽鸾拿过并蒂红盖头亲自给沈知韫盖上。
云嵩满面红光入得沈府,部下围着他打趣,说他今日比打了胜仗还神气。
“去去去!”
他瞪眼,作势要踹人。
放平日一个眼神过去就能镇得一帮部下不敢吭声,今天是不行了,他自个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有个部下抱着屁股躲开,调侃他:“侯爷可得省着点劲儿,留着洞房用呢!夫人娇弱,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