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崇起身急道:“且慢。既然人在病中,不如,”说着看向秦佑臻。
阚王会意,摆手道:“言四侠请便。”
见言崇呆立不动,常湛起身道:“王爷见谅,容我等往北苑与岳姑娘一见。”
阚王起身道:“无需客气,请。”
见丫鬟引人自去,秦佑臻叹道:“才收了王爷大礼,又来府上搅扰,实在过意不去。日后若有差遣,秦佑臻义不容辞。”
阚王一笑,点头道:“三开久慕神山,正思拜会,不想秦掌门大驾光临,实乃幸哉快哉。”
秦佑臻笑道:“不敢劳驾,有事尽管吩咐。”
阚王一叹,起身道:“眼下确有一事,望秦掌门玉成。三开膝下只有一儿,今年九岁,虽已开蒙,却与文武之道毫无半点上进之心。若能拜入门下,来日功成,也好后继有人。”
秦佑臻点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王爷爱子,为之远谋,实在令人感佩。弥蓝山乃武林翘楚,自不会叫王爷失望。”
在场的人听到最后一句,皆自呆住。
阚王喜道:“秦掌门果然快人快语,三开先行谢过。但,不知秦掌门欲令小犬拜在哪位高徒门下?”
秦佑臻笑道:“王爷是知道的,我虽为掌门,与武功却是半点不通。小王爷师从哪个,待到腾善四个考较后自有定论。”
阚王哈哈一笑,忙道:“既如此,只等秦掌门择选良日,本王亲送小犬拜望。”
秦佑臻道:“一言为定。”
因见阚王事忙,秦佑臻也就辞出。正遇王妃亲来请宴,便随往游赏。宴席完毕,又在各处逛了一回,方往客房暂歇。
一进到房门,便见言崇瘫倒在榻上,目光呆滞,眼泪汪汪。抬眼见掌门师姑来到,扑身跪倒,抽泣道:“掌门师姑,咱们回家去吧。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秦佑臻纳闷道:“怎么了?你不是去见岳姑娘,”
言崇截话怒道:“休再提她,我们此生再无瓜葛。”
秦佑臻气道:“谁愿理她?还不是你整日哭天抢地要死要活闹腾没完?此刻人也来了,你反这样。难道我和常湛吃饱撑的没事干就为跑来陪你丢人现眼?”
言崇吓得一激灵,收泪跪倒道:“弟子知错,弟子,”说着便将方才遭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红脸恨道:“弟子有眼无珠,竟错认蛇蝎作良淑,祸及师门,实在罪该万死。”
秦佑臻瞪眼道:“你这话,我能信多少?先时春宵一度,你便爱她成魔。如今不过听了那些话,便又这样,变色龙都要叫你一声大哥。哼,她既对你真心,怎会轻易答应去做辽王妃?”
言崇跪走两步,拉秦佑臻衣袖道:“岳之蕙攀附权贵贪恋虚荣,哪堪半点真情?”又向常湛道:“三哥,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允王。”
常湛心有不忍,拉他道:“起来吧。”
见言崇不敢就起,常湛道:“掌门师姑,此刻身处客家,即便有气,也请等回家再行落。”
秦佑臻横了言崇一眼,拂袖出去。
言崇一夜无眠,好容易耐到天亮,不敢搅扰掌门师姑,只一个劲儿的催促常湛离开。阚王情知其间因由,听人回说来客不辞而别,也不理会,只一笑点头。
见言崇打马如飞,常湛阻住道:“窄道难行,马儿本就吃力,你还这般催赶?”
言崇苦脸道:“我是怕掌门师姑等的不耐烦。”
正欲勒马,忽听秦佑臻叫喊声起,两人一怔,同时纵马向前。转过一处弯道,远远便见一群衣衫不整的壮汉围住秦佑臻,指着她身后七八个衣不蔽体瑟瑟抖的妇女,厉声喝骂道:“大爷们正在捉拿奸细,劝你少管闲事。”
其中一个年长的妇女伏地哭喊道:“我们不是奸细,求大爷饶了我们吧,只因家乡战乱,贼寇四起,才连夜逃到这里。”
为的壮汉奸笑道:“若要活命也容易,就乖乖跟大爷走,自不会亏待你们。”说着伸手拉扯。
秦佑臻右手一挥,壮汉惨叫不绝,看着自己被削去的三根手指,怒极道:“你找死!”说着竟不顾断指之痛,挥刀砍来。
与此同时,剑光一闪,伴着女人们连声惊叫,壮汉一条血淋淋的右臂同长刀一同飞了出去。见人登时毙命,余下壮汉惊怒交加,恶狠狠冲言崇骂道:“小贼,敢动龙大爷的人,今日休想活着离开。”
言崇握剑在手,怒道:“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正说着,忽听道旁丛林中哭声乍起,隐约可见几个壮汉拖着个女子,大笑着向半山走去。
先时那求饶的妇女猛的爬起来追赶,撕心裂肺道:“孩子,还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