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之安呆立片刻,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关寻道:“秦掌门可有话带给大哥和言兄弟?”
秦佑臻默然摇头。关寻躬身一礼,随即告辞。
腾益送客人下山,回来复命。秦佑臻若有所思道:“传书常湛言崇,即刻赶往西川镖局。”
彼时腾益领命去了,麦留秧提着食盒走来,摆饭道:“掌门师姑祖一天也不曾好好吃饭,熬坏了身子,如何使得?”
见秦佑臻盯着自己,麦留秧忙低头道:“掌门师姑祖慢用,秧儿回去了。”说完不等回话便退了出去。
秦佑臻道:“叫包俞蓉来见。”
麦留秧忙拦住小童儿,站在门口道:“掌门师姑祖有何吩咐,秧儿回去说一声就是。”
秦佑臻叹一声,摆手道:“无事,你回去吧。”
小童儿见掌门望着饭菜呆,不觉也放下碗筷。
秦佑臻道:“吃你们的,不用管我。”
两个小童儿互看一眼,其中一个低声道:“回禀掌门,包家娘子在厨房大脾气,把麦家娘子骂哭了。”
秦佑臻道:“怪道秧儿眼睛红红的。”
小童儿道:“掌门不好过问,腾益师兄也该说句话才好。”
另一个小童道:“腾益师兄才不敢说呢。就说成亲时梵净山陪送两个丫鬟,包家娘子说山中自来没这规矩,便把人打去了太行镖局。可姜家娘子呢,不是照样带了四个在身边?掌门说,若麦家娘子回去说一句,人家梵净山能不怪咱们么?”
秦佑臻自语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过了两天,腾益来问安。因谈及包老夫人寿诞,秦佑臻道:“前日因山中事多,便没叫秧儿同去。你从小在镖局长大,若不去磕个头,实在不像话。既如此,你们夫妻走一趟,也算让新妇认一认外祖家。”
腾益挠头道:“掌门师姑祖,眼下这情形,实在不是走亲戚的时候啊。”
秦佑臻道:“谁捆着你了?又不是立刻开天辟地,况你除了瞎着急,还能做什么?”
腾益一笑,点头道:“那我们快去快回。”
秦佑臻摆手道:“不必。”说着拿出封书信道:“去过太行镖局,你带秧儿回趟娘家。这是我给麦掌门的,一并带去吧。”
腾益一呆,忙接了信封,答应一声出去。
不大功夫,见腾益夫妻去而复返。秦佑臻不耐烦道:“赶紧收拾了去吧。到了镖局,就说我的话,把梵净山陪嫁丫鬟带上,那样才好省亲。”
腾益夫妻对望一眼,忙磕头辞出。
彼时姜里子身子虽已无碍,只因挂念爹爹,日夜悲戚,任凭如何劝慰也不见起色。这一日,小童接腾善飞书,疾奔来报,众人得到信息,忙往揽月阁探问。听闻西川镖局姜老英雄虽受重创却无性命之忧,已由腾白护送至峨眉养伤,姜里子如释重负,却又忍不住放声痛哭一场。大家十分劝慰了一番,扶人回去静养。
见人散去,小童儿将另外一封信函奉上,秦佑臻看罢秀眉紧锁,半晌才道:“即刻飞书腾善,务必力保峨眉安危。”
小童儿不解道:“有人要对峨眉不利么?”
秦佑臻不答,只叹道:“江湖群豪虽勇,却难挡凌坎三万铁骑之威。”
小童儿惊骇道:“听闻凌坎官拜两省总督,这么说,官军是冲陕南百花堂么?”
秦佑臻点头道:“只这勾连藩王伙同悍匪造反一条,都够戚家满门抄斩了。”
小童儿听说不敢再言,忙去传书不提。
想到岳百农为保女儿不惜触动官军与群雄抗衡,邹允关寻势必牵连在内,秦佑臻不免又添烦忧。
又过了两日,忽听洛阳宁府来人求见,秦佑臻迎至大门。
宁泊远急匆匆走来,拱手道:“多日不见,秦掌门一向可好?”转身见霍奇郤责目光冷淡,施礼道:“两位小英雄不要误会,宁泊远可不是凌坎派来的,更非要与江湖朋友为敌。”
秦佑臻笑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说着让客道:“里面请。”
进到厅中,分宾主落座。宁泊远急道:“在下来的唐突,还请秦掌门见谅。”
话音刚落,小童儿快步走来,向宁泊远一礼。走去秦佑臻身前,低声道:“回禀掌门,有加急拜帖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