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泊远张望一眼,忍不住插话道:“可是要秦掌门驰援百花堂的邀请函?”
霍奇冷冷道:“此乃我山中内务,怎底公子也要过问?”
宁泊远急道:“不不,在下此来正是要劝阻秦掌门,万万不可与官府为敌啊。今次芳林镇同百花堂之争惊动朝廷,官家密令两省总督凌坎率精锐铁骑,名为绞杀叛党,实则要将闹事的江湖豪客一举铲平。贵派一向与世无争,何必蹚这浑水?”
郤责气道:“咱们要怎样自有掌门师姑祖做主,不劳公子费心。”
秦佑臻不理二人之争,只看着拜帖皱眉道:“这柴林是什么人?”
霍奇忙道:“便是此番武林大会选出的南路盟主,人称‘小诸葛’,也是总盟主苏全望的姐夫。”
秦佑臻听了慢慢点头,将拜帖递给宁泊远道:“你说的不错。这新任武林盟主号令各路英雄齐聚长安,一来替陕南百花堂讨回公道,二来嘛就是要大家共同抵御官军。”
宁泊远也不细看,急道:“秦掌门,千万不能答应啊。凌坎的铁骑英勇善战,加上岳百农老谋深算,此番较量,他们志在必得。”
秦佑臻看了他一眼,皱眉道:“若你不来,我可能不会插手此事。可是你来了,我便非去不可。”
宁泊远不解道:“此话怎讲?”
见秦佑臻不答,过了片刻,兀自黯然道:“世人皆知,秦掌门心中唯有常大侠,他又何必如此计较?”
霍奇虽不懂宁泊远话中所指,听见议论三师叔,怒道:“你胡说什么?再要出言不敬,休怪咱们不客气。”
宁泊远置若罔闻,向秦佑臻道:“泊远若劝秦掌门前往,是否就可令掌门改变主意?”
秦佑臻一笑,摇头道:“宁公子还是这般童心未泯。”说完收了笑容,正色道:“戚岳两家闹到如此地步,于公于私,我弥蓝山都脱不了干系。”
宁泊远急叹道:“说到底都是岳百农纵女无度。若非无视先祖重誓,逞的岳之蕙无法无天,也不会是这个结果。”
秦佑臻摆手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宁泊远急道:“秦掌门有所不知,贵义兄如今虽为峨眉掌门,到底乃番邦叛将,且与凌坎结怨已久,今次他带兵平乱,只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单青,还望贵派不要牵连太深。”
秦佑臻听了慢慢点头,思忖片刻,忽儿抬头道:“宁公子,你饿了吧?”又向霍奇道:“令厨房摆饭,款待贵客。”
宁泊远打量秦佑臻两眼,心知再难劝阻,却又忍不住嗐声叹气道:“秦掌门身负重责,怎可拿贵派生死开玩笑?”
见霍奇郤责出去,秦佑臻道:“公子盛情,弥蓝山记下了。”
宁泊远颓丧道:“姑娘去意已决,在下何敢承谢。”
秦佑臻道:“我说的是三清观一节。”
宁泊远不语,半晌才道:“赵存让狡诈多疑,是以在下的调虎离山并未奏效。若非常湛及时赶到,只怕姑娘凶多吉少。”
见秦佑臻盯着自己,宁泊远被看的不好意思,拱手道:“姑娘看什么?”
秦佑臻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这么怕我死?难道当真对我动了情?”
宁泊远听闻愕然呆住,登时脸红过耳,不觉后退两步,惊慌失措道:“姑娘,这是,说哪里话?”
秦佑臻向前一步道:“你既知我心中唯有常湛,就不该心存他念。况现今我已是常湛妻子,饶他心胸宽厚良善包容,可若因我受人诟病,我岂非罪该万死?”
宁泊远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好半天才低声道:“秦掌门保重,在下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秦佑臻望其背影,自语道:“希望你再不要踏足弥蓝山。”
小童儿见客离去,这才走来道:“掌门,柴林派来送书的人还在等回信儿。”
秦佑臻道:“请他回去告诉一声,弥蓝山义不容辞。”
小童儿领命出去。顶头与一人险些撞个满怀,抬头看时,不觉喜道:“腾益师兄,你回来了?”
腾益推小童儿道:“快去忙你的。”说着大步向里,口中叫道:“掌门师姑祖,大事不妙。”
秦佑臻皱眉道:“谁叫你回来的?不是说在梵净山过年么?”说完看向门外道:“你娘子呢?”
腾益急道:“掌门师姑祖就先别管秧儿了,她好的很,好的不得了。”说着掏出两封信函,奉上道:“这是我岳父和秧儿叫我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