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存让惊见常湛变色,心下一凉,不顾眼伤剧痛,踉跄着去追马车,声嘶力竭道:“段满,周义,你们怎能丢下本王不管,”转身见常湛宝剑出鞘,不禁双膝一软,跪倒道:“常大侠,本王对天誓从未碰过那贱,那秦姑娘分毫,段满周义皆可作证,只要你肯饶本王一命,日后荣华富贵,”
只是“贵”字尚未完全出口,剑光闪处一声惨叫,登时气绝身亡。不多时,闻腥而来的虎狼围着尸一通撕咬,霎时瓜分殆尽。
常湛驱马奔至三清观,见秦佑臻双目红肿的呆坐在石阶下出神,正欲上前说话,忽见言崇走来,拉他急道:“三哥,狗王如何了?”
白涣听声出来,一见秦常情形,推言崇道:“大哥叫咱们替两位将军熬药,快随我来。”说着连拖带拽拉人离开。
常湛也不看妻子,只拴好马儿便往里走。
秦佑臻阻住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常湛冷脸道:“弟子不敢。掌门师姑好生歇着养伤吧。”
秦佑臻小嘴一扁,眼泪滚落,拉常湛手道:“我知错了,你原谅我一回?”
常湛轻轻推开妻子手臂,一言不朝里走。
秦佑臻哇的一声哭出来,把在一旁的小白吓了一跳,上来围住主人,冲常湛不住喷鼻哨。
秦佑臻拉住缰绳哭道:“既如此,我活着还有什么趣味,等我死了,常大侠再娶十个八个听话懂事乖巧美貌的大姑娘。”说着便要跃上马背。只她手臂中箭,稍一用力便扯动伤口,不由得大叫一声仰面摔倒。
常湛飞身接住,眼见妻子伤处鲜血渗出,拥在怀中急痛道:“臻儿。”
秦佑臻大哭道:“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心里好难过,比胳膊断了还疼一万倍。”
常湛轻叹一声,忙替妻子重新止血裹伤。见人脸色惨白痛楚难捱,疼惜道:“我只恨自己晚来一步,叫你受了这些委屈。”
秦佑臻含泪一笑,故作轻松道:“不疼了,你一看就都好了。”
常湛擦去妻子泪珠儿,揽入怀中,轻吻额头道:“你若有个长短,叫我怎么活?”
秦佑臻抿嘴一笑,靠在常湛肩头,心中欢喜无限。忽又抬头道:“赵存让呢,你不会饶了他吧?”
常湛凝望妻子半晌,恍然道:“秦佑臻,你又耍花招?”
秦佑臻急道:“若不如此,你定不忍杀他。”
常湛长叹一声,点头不语。
腾善见秦常走来,忙起身道:“回禀掌门师姑,两位将军虽无性命之忧,但因饱受皮肉折苦,加上手足断裂,只怕非月余难以康复。”
秦佑臻慢慢点头,一面思忖一面打量四下道:“怎么一个道士都不见?”
白涣笑道:“想是被掌门师姑的灵兽吓跑了。”
秦佑臻笑道:“是啦,我怎么忘了。”又看向段周道:“既如此,只好暂居观中调养。我和常湛留下照顾病患,你们先回家吧。”
话音未落,忽听言崇道:“有人来了。”
腾白听闻抢步出去查看。少时,白涣匆匆走来,躬身笑道:“掌门师姑,神农门掌教神农舍人同门下弟子路过三清观暂歇,听闻掌门师姑在此,特求一见。”
秦佑臻惊喜道:“神农舍人么?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说着连忙出外相迎。
说话间神农舍人一行已进到观中。常湛言崇躬身行礼,对方还礼笑道:“搅扰搅扰。”又见秦佑臻手臂带伤,关切道:“怎么,秦掌门身体抱恙?”
秦佑臻摆手笑道:“小意思。唉,真是,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我正要往山中拜望,不想竟在此地相遇,真乃天意。”
神农舍人哈哈大笑,捋须道:“秦掌门还是这么风趣率真。”
秦佑臻一面朝里让客,一面笑道:“大先生这是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啊?”
神农舍人同门下弟子听问相视而笑。
秦佑臻纳闷道:“怎么?难不成大先生正是要往我弥蓝山一逛?”
神农舍人笑道:“正是。”说罢看向常湛,欲言又止。
常湛躬身道:“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神农舍人一拱手,笑道:“老朽先告罪。若说错了,还望秦掌门见谅。”
秦佑臻笑道:“不必客气。”
神农舍人点头道:“前日因听闻江湖出了件旷世不遇的大喜事,是以欲赶往贵山中道贺,不想却在这里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