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林青忽然柔声道:“说起来,此事关乎女儿终身。我想着,也该同你商量了才好。”
鲁国公笑道:“难道她有了心上人么?不管是谁,只要女儿喜欢,我这做爹爹的,定当替她达成心愿。”
樊林青叹了一声,和声道:“还能有谁?这孩子你也知道,便是我云飞师侄。”
鲁国公忽然变色急道:“什么?你要将万锦霜许配常湛?此事万万不可,唉,青儿,你好糊涂啊。”
樊林青不解道:“怎么,你不是也很中意云飞么?”
鲁国公连叹两声,冷冷道:“你真当万锦霜是咱们的女儿?”
听了这话,不管是墙外的樊林青还是墙内的秦常,全都吃了一惊。
樊林青急道:“你说什么?!”
鲁国公叹道:“这府中安享尊容的定安公主才是你我亲生女儿,至于万锦霜,哼,不过是勾栏瓦舍遗弃的杂种。”
樊林青不由得啊了一声,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鲁国公恨道:“唯有如此,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也只有这样,才能保我儿万无一失。”又拉樊林青手道:“原谅我好不好?我都是为了咱们宝贝女儿着想啊。”
樊林青长叹一声,半天才道:“也好。忞儿如今贵为公主,我这为娘的,也就放心啦。”说着不由得眼泪滚出。
鲁国公道:“待我大事得定,咱们一家便可团圆,到那时,”
樊林青截话道:“不,我已愧对师门,又做下这等丑事,还有什么面目见女儿?”
鲁国公不以为然道:“来日我坐定大宋江山,不但将《神草集》归还,而且对弥蓝山礼遇有加,量你师父师兄也不能奈你这皇后娘娘如何。”
樊林青呆呆道:“皇后娘娘?”
鲁国公道:“是啊。青儿,你贵为樊王郡主,别说区区皇后,便是圣母娘娘也做得。唉,只恨当日我身无一物,凭樊王之尊,哪能入郡主之目。”
樊林青动情道:“不,青儿心中只念着你,没有一天不想念的。”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良久才恍然道:“如此说来,你心中早已中意云飞?”
鲁国公点头叹道:“常湛才貌无双,若能成配,非但忞儿一生得靠,你我也老有所依。况我膝下无子,将来由他继承大统,总算你我心血没白费。只不过,此事还需青儿玉成。”
樊林青不解道:“怎么?”
鲁国公皱眉道:“前日忠义侯求至官家面前,欲替女儿议亲。若非太后暗中阻挠,此刻早已赐婚。”
樊林青松了口气,疑惑道:“太后与忠义侯祖上有亲,为何要,”
鲁国公冷笑截话道:“还不是因为六公主倾心云飞已久。”
樊林青气道:“这老狐狸。”
鲁国公叹道:“所以,青儿,为着女儿,需得用心才好。”
樊林青悦然点头,又踌躇道:“飞儿自是无话,只怕师兄反对。”
鲁国公哼道:“放心,只怕他求之不得。”
见秦佑臻早已听的眼中冒火,常湛一笑,伸手将人拥入怀中,俯身一吻。秦佑臻一愣之下两颊登时飞红,壁光映处一双妙目嗔中含情,嫣然一笑,当真美不可方物。
常湛看的入神,忽听墙外提及《神草集》,不觉屏住呼吸。只听鲁国公冷笑道:“不是我小瞧盖源真人,只怕他翻遍我鲁国公府,也难觅其踪。”
樊林青才要答话,忽听门外一个嘶哑声音道:“国公爷好筹谋。”二人大惊失色道:“谁在外头?”话音刚落,只听唰唰几声响动,屋内灯烛尽灭,霎时一片漆黑。
樊林青才要拔剑,忽觉手腕一痛,短剑撒手落地,慌忙中护住鲁国公,急道:“快走。”只是“走”字尚未出口,一支雕翎激射而来,直插背心,登时倒地没了动静。
便在同时,见一个黑影闪入,鲁国公强装镇定道:“你是谁,胆敢擅闯国公府?”
那人哑声喝道:“交出《神草集》,饶你狗命。”
鲁国公道:“什么《神草集》,本公不知你在说什么?”
那人冷笑道:“既如此,别怪我手下无情。”说完哼了一声,低头看了樊林青一眼,阴森道:“黄泉路上有你作伴,贱人也算心愿得尝。”
鲁国公正欲疾呼求救,那人抬手一掌击在鲁国公胸口,怒道:“快给我。”
鲁国公吃痛求饶道:“我可以给你,只是,这《神草集》乃弥蓝山所有,你杀了樊林青又夺了神书,弥蓝山岂肯罢休?”
那人冷笑道:“不劳国公爷担忧。”
鲁国公定了定神,颤声道:“好,《神草集》现在本公书房,待本公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