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臻闪身一旁,又跪下还礼,笑道:“不敢当。”说着望向常湛,瞧见他胳膊上的纱布,不觉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心疼自是为他比武受伤,至于气恼嘛,当然是为他不肯当众说出已有意中人之故。
此刻万锦霜见秦佑臻忽然冒出来阻止自己婚事,又莫名其妙成了常湛师姑,心中又恨又怕,悔不当初没能把人一剑刺死。
大家相见礼毕,樊林青陪笑道:“小师妹,你新来山中有所不知,云飞同霜儿青梅竹马,同心合意,掌门师兄同我都十分看好这桩婚事,不知师妹因何反对?”
秦佑臻笑道:“这可就是师姐的不对啦。和霜儿师侄一同长大的何止常湛一人,怎么单单只有他们才算好姻缘?在师姐眼中,白涣师侄言崇师侄哪里不好?我看言崇师侄就很好嘛。”
言崇一惊,看着秦佑臻,暗暗叫苦道:“你这小师姑,咱们初次相见,干嘛这般害人?”
樊林青一愣,登时语塞,只望着盖源真人,不知如何是好。众人虽觉秦佑臻的话有些突兀却也无可反驳。
盖源真人笑道:“这些本是山中内务,改日再议不迟。今日师父门楣添新,当真可喜可贺。”
话音未落,见少林方丈三个走来,老主捻须笑道:“几位来的正好,此乃小徒秦佑臻。臻儿,还不拜见贵客。”
秦佑臻笑应一声,转身走到三人面前跪倒行礼。
麦掌门阻道:“使不得。老主乃我等前辈,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老主笑道:“臻儿还是个娃娃,日后尚请多加照拂。”
秦佑臻盈盈跪倒,磕头道:“弥蓝山老主座下小徒儿秦佑臻见过方丈大师,向麦掌门问安,给仇掌门磕头。”
三人听闻相视一笑,各自还礼,望着这个清丽女娃娃心中皆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众人分宾主落座,盖源真人亲自斟酒,捧到老主面前,恭敬道:“今乃我山中喜之大喜,还请师父满饮此杯。”
老主不住点头,含笑一饮而尽。
万锦霜在一旁听着众人欢声笑语,早已恨的牙痒。见秦佑臻显然不胜酒力,便故意引着腾益等上前敬酒,意思要看秦佑臻醉酒出丑。
秦佑臻冲常湛摆手道:“云飞师侄,你过来。”
常湛又惊又喜,忙应声走过去。先前见秦佑臻乍然现身早已喜欢的不知如何,后又见她竟然拜入师门成了自己的长辈师姑,虽隐觉不妥,可想到不必再与万锦霜瓜葛,又可天天见到心上人,便只剩欢喜。
秦佑臻暗暗白了常湛一眼,冲一众小辈笑道:“听闻常湛千杯不倒,既如此,余下的都由云飞师侄替我喝吧。”说着端起酒杯递到常湛口边,冷冷道:“这杯是你霜儿师妹敬我的,你干了吧。”
万锦霜急气道:“便是掌门师伯面前,也不会推拒,怎么,小,小师叔,就这么瞧不起人?”
秦佑臻冷笑道:“掌门师兄乃顶天立地男子汉大英雄,我这小女子怎敢相提并论?”
万锦霜瞪眼道:“强词夺理。”
秦佑臻道:“怎么,霜儿师侄瞧我年纪不大,仗着自己是万琴山庄的大小姐,非我弥蓝山正派弟子,便不把我这新晋小师叔放在眼里?”
见盖源真人等望向这边,万锦霜不敢再强,只得咬牙切齿走开。腾益等见万锦霜碰了一鼻子灰,又见秦佑臻冷脸,登时散尽。
常湛端着酒杯喜滋滋望向秦佑臻,见她一身红衣越显的肤白胜雪樱唇含春,又见她长盘起,鬓边插着一支赤金流苏簪,说话间摇曳生姿,不觉看的痴了。
秦佑臻见状,想到方才万锦霜看他时眉目含情之态,不禁低声气道:“怎么,不是同你师妹的交杯酒,就喝不下去?”见常湛慌忙一饮而尽,又气道:“哼,你师妹敬的酒,就这么好喝?”
常湛哭笑不得,只讷讷道:“臻儿,我,”
秦佑臻莞尔一笑,低声道:“臻儿也是你随便乱叫的?以后要叫我小师姑大人。”
如此过了几日,少林方丈等告辞下山。送客回来,盖源真人亲自主持纳新仪式,又见师父对自己新收小徒尤其喜爱,便将云息阁旁的揽月阁收拾一新作为小师妹起居之所。
虽说这阁中只有小小五间石舍,却修的依山傍石,十分精巧别致,秦佑臻一见之下,喜欢的无可无不可。
老主环顾四周,望着门前两棵樱树上累累硕果,轻声叹道:“自碧儿过世,老头儿也有好些年没来过这里了。”
秦佑臻吃惊道:“原来这是大师姐生前住所?那我可不敢住了。”
老主笑道:“怎么,怕鬼么?”
秦佑臻笑道:“是啊。听闻大师姐何等风姿玉容,又是何等威望盛名,我这样的小丫头,有什么资格。”
老主人笑道:“如此说来,山中屋舍都曾是我派前辈住所,都像臻儿所想,咱们可都没地方住喽。”
秦佑臻笑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一定奋图强,把弥蓝山医术扬光大,好不令揽月阁蒙羞。”